應承澤推開書房門時,李藜剛做了一套頸椎操。
她微喘着氣說:“我這些年沒再玩過解密類的遊戲,對謎題已經不熟悉,我可不可以隻繪制場景,把需要加謎題的地方标出來,再給一點思路,你或者你們公司的人來完成這部分工作?”
應承澤手上拿着一個方形小盒子。
他坐到書桌那頭的椅子上,望向窗外,似是在感受透過紗窗吹進來的風。
許久,李藜才聽他問道:“答應跟我合作的目的又是什麼?”
李藜猶疑地看了他一眼,簡略回答:“賺錢。”
他側身面對着她,又問:“你缺錢?”
李藜終于想起了回來的路上一直預備跟他談的事情,急沖沖地說:“我給王慧爸媽說你是面包店的投資人,假如他們跟你道謝,你别穿幫了。”
然後她坐回椅子,搖頭道:“不缺,我有錢。”
“我對你而言,始終隻有利用價值是嗎?”
他還是隻有問題,而且還是讓人摸不清他到底什麼意思的問題。
李藜讨好地笑道:“村裡人知道面包店是你這個大老闆投資的,也許不會故意找茬,說不定為了感謝你給村裡的經濟發展做的貢獻,還會主動幫忙做些事。”
坐下不到一分鐘的應承澤,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隔着空氣,目光深重地看過來。
“隻要你能忍受我多待一段時間,遊戲的工作可以等面包店試營業之後再做。”
人一旦做了過多體力活,腦子就沒那麼清楚、活躍。
李藜此刻隻把對自己有利的話裝到了耳朵裡,讨好的笑立時變成欣喜的笑,站起來道:“等面包店走上正軌,我一定每天加班加點地畫。”
“看來你也不是沒有心的人,竟然會為了朋友忍受又煩又惡心的人。”應承澤放下手中的東西,丢下這句話就往外走。
李藜想說點好聽的話圓場,還未整理好語言,已經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繪制遊戲場景的工作确定可以推後,應承澤和鄭淞影大概率也會待不短的時間,李藜感覺一下子有了充足的時間喘息。
她跑了起來,趕上了下樓的應承澤,由于實在想不起合适的,且不會留後患的好聽話、圓場話,她慢下了腳步,等應承澤走遠。
經過客廳去往洗衣房時,李藜聽到鄧茵和鄭淞影好像在争什麼東西,她稍稍分了些注意力,往吵雜聲看了一眼。
她就看了一眼,卻還是被鄧茵逮住了。
鄧茵大聲道:“李藜,承澤是不是把那盒巧克力全拿給你了?”
“什麼巧克力?我沒看到。”
李藜說完想到應承澤擱在書桌上的盒子,看向應承澤,可應承澤坐在客廳靠窗的單人沙發上,低頭刷手機,完全置身事外。
“就是又貴又難買的TO’AK巧克力。”鄭淞影回道。
“我沒看到。”李藜撒謊,一邊想着那個小盒子,一邊快步去洗衣房收自己的衣服。
客廳裡的人吵吵嚷嚷。
鄧茵故意刺激應承澤:“你對她再好,她都不領情啊,你還不如交給我,說不定等你到了四十歲還孤家寡人一個的時候,我能勉為其難跟你結婚。”
趙躍然“诶”了一聲道:“你不是說好的跟我結嗎?”
“我二婚的時候跟你結。”鄧茵将腳翹到趙躍然的腿上說,被趙躍然拍了一巴掌。
見應承澤絲毫不受影響,沉浸在手機裡,鄧茵繼續加猛料:“今天都有人說李藜結不成婚了,周雲起你這個打算生活在這裡一輩子的人,還不加把勁嗎?”
周雲起嫌棄地看一眼鄧茵:“不關你的事,倒是你,三十多歲了,還為幾塊巧克力挑動是非,得早點去醫院治療看看。”
鄭淞影參與到對話中:“你在追李藜姐嗎?”
“呵,你們娛樂圈的人不都是見人就喊老師嗎?怎麼你倒是喊上姐了?白天也沒見你喊李藜姐啊?”鄧茵對着鄭淞影一陣冷嘲熱諷。
鄭淞影還是作委屈狀:“李藜姐比我矮,我一開始以為她比我小嘛,剛剛問了躍然哥才知道,她比我大三歲。”
周雲起依舊毒舌,點頭稱是:“她看着比你矮,但你看着比她老。”
抱着一堆衣服的李藜,根本不敢踏入客廳。
“你很讨厭我嗎?”鄭淞影紅着眼直白地問道。
周雲起亦直白地回:“對。”
李藜摟緊衣服,進入豺狼虎豹的視野,搶在豺狼虎豹龇牙咧嘴前問道:“你們明天要不要跟我去文曉芳家?”
“什麼意思?”應承澤收了手機,冷着眼防備道。
有時候李藜也搞不懂自己對應承澤的感情。
明明他此刻看着她的目光并不算友善,可她仍然隻想把視線集中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多瞄一眼客廳的其他人。
也許還是受虐綜合征作怪?
李藜說明:“我要去拉點木頭回來,做些簡單的桌椅。”
他大概以為她又想趕他走。
“如果你們要去的話,得早早起來去,這樣還可以在民宿玩一會兒再回來。”
應承澤穿過客廳,走向她,臉色依舊不算好看。
見她未動,皺眉問道:“不是要早起嗎?還不上樓睡覺?”
他故意說的這樣暧昧不明。
她之于他還不是就隻有利用價值。
李藜輕微撇了撇嘴,歪頭看向客廳其他人說:“你們早點休息,我明天叫你們。”
應承澤一把攬走她手裡的衣物,嘲道:“什麼時候這麼禮貌了。”
李藜忽然發現這房子裡聚集的都是些會被村裡人稱為性格古怪的人。
她都想什麼時候把這些人一下子放出去,把村裡人統統咬一遍了。
走到樓梯拐彎處,客廳的吵嚷聲減弱,李藜小聲問:“書桌上那個盒子是鄧茵想要的巧克力嗎?”
應承澤反問:“跟你有關系嗎?”
李藜仰着臉談條件:“我都把你之前給的房租全額退給你了,還不能吃你一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