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影響不大,我又沒在網上發過自己的照片,沒人知道我是誰。”李藜落下剛剛下意識迎他而擡起的腳跟。
應承澤點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上過市裡的報紙,大學還上過校報?”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應該沒有人能找到了吧?”李藜心裡數着年頭,随後滿不在乎地說:“找到也沒關系,反正這種事情很快就會被人遺忘的。”
李藜又看向櫻桃樹。
櫻桃樹上沒有人。
樹頂上那些沒人能夠得着的櫻桃,紅得滴血,在夕陽下泛着明亮的光澤。
李藜想到了鄭淞影。
“最後受到最大影響的肯定是鄭淞影。”
本來娛樂圈就對女藝人有着一套近乎嚴苛的道德标準,鄭淞影如此一鬧,卻沒有好的結果,必然會被網民攻擊。
應承澤走後,鄭淞影被鄧茵喊進面包店折包裝袋,王慧看她不情不願的樣子,勸道:“你回去吧。”
“回去當電燈泡嗎?”鄭淞影垮着臉說。
“你也知道你是電燈泡啊。”清點完庫存的鄧茵走過來,“真的,你最好早點自己澄清,否則最後損失慘重就來不及了。”
包裝袋上印着半隐在麥浪中的面包店。
一看就知道是李藜設計的。
王慧調侃道:“你們這些有錢人一天天腦子裡是不是隻有情啊愛的,畢竟沒其他什麼煩惱。”
鄧茵:“我可不是,我很早就發現情、愛這種東西,就像錢一樣,隻會流向不缺的人,所以人越是追尋,越是失望。”
“這我就不愛聽了,情呀愛的沒有就算了,但錢必須流向我這個缺錢的人。”王慧想擡手捂鄧茵的嘴。
鄭淞影摔下手裡的紙袋,向着鄧茵氣憤道:“你是因為周雲起眼裡隻有李藜,才這樣安慰自己的吧?”
送完餐,剛跨到門内的趙躍然,立即交待:“是她逼問我,我才講的。”
周雲起和應曉夢一起從廚房出來,自然聽到了屋子裡的對話。
“演太多偶像劇,出不了戲了?”周雲起的口氣依舊冷淡、惡毒。
“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在排練什麼話劇。”應曉夢笑了一下,反手拍了周雲起一下,“我們這種四十歲的人,當觀衆就行,别參與了。”
鄧茵談過很多段戀愛,每一段戀愛的時間都不長,很難說對其中某個男友有特殊感情。
她始終覺得男的除了外貌身材有區别之外,其他方面幾乎一模一樣,有時候她甚至看不出去現男友和前男友外貌身材的區别。
至于周雲起,她不過是覺得曾經他們很像而已。
以前的周雲起和她一樣,大部分時候都是無聊的,像是從天空無限飄墜的塑料袋,想要一直呆在天空,就必須抓住點兒什麼東西,所以他們都一直談戀愛。
可飄在天上的塑料袋能抓住的隻有風。
而在沒有實物的情況下,風是無形的。
現在他們落到了地上,落到地上的塑料袋可以裝進許多看得見的東西,不會再飄到隻有風的半空。
鄧茵也不想再漫無目的飄着,她猜測周雲起亦是如此。
而他們之所以能順利落到地上,幾乎可以說是因為李藜。
之前鄧茵以為李藜的魅力在于真實不扭捏,現在她才發現李藜其實是一顆魔法豆。
周雲起應該比她更早發現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認識到李藜和應承澤一定會複合的情況下,還繼續留在李藜家。
誰會傻到遠離一顆擁有無盡可能的魔法豆?
鄧茵:“不好意思,我眼裡也隻有李藜。”
幾乎可以說擁有一切,唯獨擁有不了應承澤的青睐的鄭淞影難以理解鄧茵的話,問出她問過應承澤的那個問題。
“李藜到底有什麼好?”
鄧茵想了半天,沒想到答案,實話實說:“她也一般吧,說好好像還沒有你好,甚至沒有這屋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好,但她總是實心的。”
“實心的,你懂吧?就像是遊戲裡覺醒的NPC。”
李藜要是知道鄧茵這樣評價她,大概會一頭霧水。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是空心的,還是實心的,她隻是想要自由。
她也沒有追求絕對的自由,相對自由的人生已經足夠了。
夜幕時分,蟲鳴鳥叫聲聲入耳。
鄭淞影進門就質問應承澤。
“半天的時間你都等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