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應承澤要去參加一個行業會議,不需要起早去公司,便摟着李藜一直睡。
李藜則自然而然在七點多醒來,輕手輕腳起床,跑到小區裡活動了一會兒,便去小區外面的面包店買吐司回家做三明治。
她才将門推開三分之一,擡眼就看到頂着一頭亂發的應承澤站在門口,手裡還拿着一隻鞋子。
應承澤蹙着眉問:“去哪兒了?”
“買早餐啊。”李藜晃了晃手裡的吐司,“怎麼不再多睡會兒?”
應承澤關上門,冷幽幽地說:“再睡會兒,人都沒了。”
“嗯?”李藜騰出一隻手,摸他額頭,“不舒服嗎?”
應承澤拿下她的手,攥在手心,“你别動不動玩消失,我就不會不舒服。”
他的手心有點熱。
李藜看着他頭上那一小撮翹得高高的頭發,随着他的走動上上下下晃着,笑了笑說:“明明是你最愛玩消失。”
“能一樣嗎?”應承澤有些不悅,“我一直在你能找到的地方,你呢?”
好像的确不一樣。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他的公司地址、家庭地址,也熟悉他的朋友,隻要想找他,就一定能找到。
而他,如果不是劉岩的多嘴,也許永遠不知道她在哪裡,即使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與她每天都在交流。
“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李藜轉移話題,“想吃什麼三明治?我給你做。”
應承澤沒有接她後半句話,而是說:“誰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來找我的。”
“當然是為了你來找你的。”李藜繞到他前面,拉他進廚房,“絕對不是為了你的美貌來的。”
“少來。”應承澤笑着揉了一把她的手,開冰箱搜羅食材,“我們後天回雲霧,我買好機票了。”
李藜:“其實不用着急,能趕在小麥收割前回去就行。”
“鄧茵整天發消息說雲霧涼快到每天需要穿長袖,我也想早點感受感受。”
李藜拿了一片多出來的火腿喂到他嘴裡,高興地說:“我真沒想到鄧茵會習慣雲霧的生活,還以為她會像趙躍然一樣玩幾天就走。”
“他倆性格不一樣。”應承澤想了想又說:“可能一直以來追求也不同,隻是我們現在才發現。”
李藜點點頭。
鄧茵和趙躍然給人的感覺的确有些不同。
如果按照李藜的理解,這種不同主要體現在品性上。
鄧茵比趙躍然善良得多,一個會希望朋友變好,一個則會因為朋友變好而不安,甚至嫉妒。
“承澤呢?”趙躍然大搖大擺地進入屋内。
李藜看他的表情,有點後悔輕易将他放進來,于是她留了個心眼,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到茶幾上,淡定道:“出去買東西了。”
趙躍然冷笑了一聲:“你防我?”
李藜隻說:“喝水。”
“他難道不是去參加遊戲峰會了?”趙躍然瞥了一眼茶幾上的紙杯,不屑道:“我跟承澤和鄧茵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跟我又沒關系。”
李藜繞到茶幾另一頭,整理茶幾上唯一的抽紙盒,強調道:“你和他們倆關系好還是壞都跟我沒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趙躍然還是怒了,“是你讓他們倆變成現在這樣的,如果沒有你,我們三個人會像以前一樣過得很好。”
他的聲音又粗又大,李藜想到了牛叫。
“你們現在也很好。”李藜肯定道,她将紙巾擺回原位,“雲霧的夏天很涼快,鄧茵應該跟你說過了,如果你願意,随時可以回去。”
趙躍然毫不領情地說:“少假模假樣的,你就是典型的npd人格。”
李藜心好累啊,前不久才學習雌競這個詞,熟悉了這個詞的用法和常用場景,現在又來一個什麼npd人格。
她盡可能地表現出虛心請教的樣子,“我聽不懂,還麻煩你多解釋兩句。”
趙躍然激動地吼:“就是你現在的樣子。”
她現在的樣子就是npd人格的人的樣子?
李藜還想再追問追問,卻又怕進一步激怒他,于是用比平常低的語調說:“反正你又不用跟我交朋友,如果認為我是npd人格,遠離我就行了。”
趙躍然:“可是你把我的朋友搶走了。”
李藜聽出了些悲涼,穩着沒再說話。
“你讓他們離我越來越遠,與我越來越不同,是你操控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