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臨組織着語言,這的的确确出乎她的預料。心魔竟然強大到可以左右乾凃紋身的神智?
趙燃爻仿佛仍然沒有回過神來,額頭冷汗頻出,他眸子躲閃,深深呼吸着,望向南寒臨的眼神中仍然是震驚。
“你可聽到了那聲鐘聲?”
他兀自發問。
“在陣法中我确實聽到。”南寒臨點了點頭,看着趙燃爻反常的樣子眼神閃爍着關心的情緒,輕聲詢問,“你無妨吧,沒想到奇門陣法相術與乾凃紋身之間竟然真的可以打通一道陣法幻境。隻是不知方才我們經曆的地方遇見的你,究竟是乾凃紋身所化還是心魔導緻。”
畢竟是血雨腥風,南寒臨歎息一聲,正欲安慰趙燃爻不要因這道幻境煩憂卻被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攪。
“阿臨!鐘聲!是鐘聲!”
鐘聲?什麼鐘聲?
單秋禾由甯渡乾攙扶着奔跑而來,門被南寒臨從裡面推開,她凝眸望着二人。與此同時眼神落在自問完鐘聲一事後便閉目不語的趙燃爻身上。
“張餘金出手了。”
甯渡乾歎息一聲,身旁一隻赤紅色的鹦鹉在一旁浮動着,眼睛随着南寒臨的行動而追随着。
“赤色鹦鹉,事态竟如此緊急?”
不是南寒臨誇張,甯渡乾豢養訓練的鹦鹉除卻那幾隻她能叫得上名字的,便是這些赤色鹦鹉了。
“嗯。乾門淪陷,護山陣亂。”
甯渡乾小心地瞟了眼趙燃爻的反應,對方緩慢地睜開眸子,嘴唇嗫嚅着,“勞煩衆位,可願随我覆滅衡陽。”
他的聲音凄厲,是南寒臨從未瞧見過的模樣。也在這一時刻,南寒臨方方知曉那兩段乾凃幻境的寓意。
是一種預言也是一種警告,可惜他們并未參透,如今由鐘聲呼喚,但願一切都來得及。
“黑鳥擅空間移動術法,可惜她如今受了重傷無法使用。”甯渡乾卻先将一盆冷水澆下,他環顧四周,聲音冷靜分析着,“從東境到京都乾門就算運用疾行符也是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女生溫婉此時透露着勢在必得地笑意,“我可以。”
單秋禾拍了拍甯渡乾的肩膀并給到南寒臨一個安心的眼神,“朝陽閣擅空間之術,而那種瞬間轉移的法術經過我長時間的練習,已經可以在半個時辰内到達京都。”
“那麼,有勞了。”
空氣中先是掀起一番熱浪潮,裹挾着血腥味湧入衆人的鼻尖,鹦鹉配合着發出幾聲鳴叫,卻是凄厲無比的聲音。
南寒臨聽着心下一沉,與甯渡乾對視一眼過後将眼神落在趙燃爻身上。趙燃爻在雙手凝聚靈力,他在将自身的靈力彙聚于龍上,他曾聽過師傅傳授,龍會在大廈傾覆之時帶來訊息。
他想,這便是乾凃紋身帶來的唯一的好處了。
步入京都是一瞬,趙燃爻先嘔出一口鮮血,噴濺在城門口,再一瞬,單秋禾使出一式來到了乾門。
“師傅!”
映入眼簾地便是二人在幻境之中瞧見的屍山血海,不過還好,以左使帶領的野獸屍骸為主。南寒臨悠悠呼出一口氣,算是勉強放下了心。
這表明一切都有改變的機會,他們并沒有晚。
“阿爻,你怎麼回來了?”
璀璨揮舞劃開奔來妖獸的脖頸,撲向早已鮮血沾染大片衣衫的掌門,南寒臨在其身後出現,擡手布下術法,轉首凝望着淺笑嫣然并不訝異的張餘金。
“說了那麼多結果還是來了?”
南寒臨唇角挂着淺淡的泛着冷意的微笑。
“祁淩君同他們說那麼多做什麼?”
男聲溫文爾雅從張餘金身後傳來出來,來人手持折扇,一身暗紫色薄紋長衫,此時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折扇輕輕搖晃拍打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薄唇輕啟,眼神留戀在張餘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