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誰的鮮血?

南寒臨望着滴落在土地上的鮮血發出淡淡的疑問，靈氣于掌心緩緩溢出，答案在一瞬間出現。

屈士淩擦拭掉嘴角殘留的鮮血，喘着粗氣看着趙燃爻。準确來說，是在看着握着斷裂長劍的趙燃爻，他身上的衣衫褴褛，微微破損着露出内裡精壯的身軀。

乾凃紋身泛着幽深光芒，它映襯着主人的心境，此時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它化身虛影纏繞在趙燃爻的指尖，長着獠牙，擺出血盆大口，伺機而動。

趙燃爻安撫似的拍了拍指尖上的龍，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至極的冷意。璀璨被他放在腳下，深吸一口氣後，他抽出挂在腰間的匕首。

那把曾經要了他命的匕首。

此時被他握在掌間，他抿着唇，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濃濃殺意。屈士淩的實力比他所想到的還有強，他竟然可以以一招便破了他專門營造起的堡壘屏障，甚至将他師傅給予他的璀璨折斷。

殺人誅心。

趙燃爻這般想着，眼神也愈發冷了，他要在這裡将屈士淩的性命拿下。再不濟，也要讓他重傷不治。

“南寒臨，可能助我?”

南寒臨粲然一笑，聲音清脆，眸中閃爍着激昂戰意。

“求之不得。”

雙手間的靈氣逼人，隐隐間泛着幽光照射出南寒臨眸子中的冷意愈發駭人。

她旋身過去短刃從她的衣袖間滑落，她微轉手腕，近身來到屈士淩身前。銅币被靈氣浸透，被南寒臨屈指按壓在屈士淩身上，随後，彎腰躲過屈士淩甩出來的長鞭。

她不忘将自己掌心的符紙粘在甩過來的鞭子上，唇角的笑意愈加深了。

她站立到趙燃爻身邊，“辛苦你了。”

“我應該做的。”南寒臨聳聳肩，“我求之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求之不得”這四個字這麼在乎，于是就一直默默地重複着四個字讓趙燃爻聽見。

趙燃爻舒然放松下來，淡淡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封印住他的武器，便可讓他将蛟龍的實力真正的顯露出來。”

“你們的目的原來是這個。”屈士淩的語氣冷硬，透露着不易察覺的憤怒，不過下一瞬他又笑出了聲，“早說呀，我直接為你表演一番便是呀。”

語氣中滿是調笑，他将手中被符紙封印住神通的長鞭随手扔在地上。蛟龍的氣息從他體内毫不掩飾地噴湧而出，趙燃爻感受到這股氣息也不由屏息凝神，他感到幾分不适。

不過卻也隻是皺着眉頭冷冷地看着屈士淩雙手凝結靈氣咒法，他感受着愈加旺盛着蛟龍的氣息，不由地握緊了匕首。

他要一擊斃命。

南寒臨瞧出了趙燃爻的意圖。她轉将眼神定定地放在屈士淩身上。一瞬間，她仿佛被攝魂了一般，卻也隻是一瞬，南寒臨單手凝蓮花訣輕而易舉出了桎梏。

“漆鶴，你果然非同尋常。”

屈士淩鼓着掌站到了她的面前，微微敞開懷，眼尾微微上揚，是開心至極的表現。

“璀璨已斷，又生心魔。”他的語調悠揚，輕笑道，“這是他的弱點，他克服不了的，他走不出來。”

該死。

心魔之事此前鬧得沸沸揚揚，的确會被屈士淩這樣别有用心之人加一利用。南寒臨瞧着緊緊閉着眸，手中高高舉起匕首便要狠狠砍下自己左臂的趙燃爻心下一緊。

她伸手便要喚醒對方。

“你若此時喚醒趙燃爻，他必死無疑。”

她止住了手。

“你要做什麼?”

“奉主令，我要你，與我雙修。”

“休想。”

匕首瞬間抵在屈士淩頸間，稍一用力便留下汩汩鮮血，血痕凝結在他的脖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屈士淩笑聲震天，他似乎很滿意于南寒臨憤怒的神情，對自己脖頸上的匕首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怕模樣。

這幅死樣與張餘金如出一轍，南寒臨突然的洩氣，她怎麼那麼能招張餘金型人。一個張餘金本尊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屈士淩。

“你以為是什麼?我是要你将奇門術法與我的蛟龍一同……”他微微閉了閉眼，喉結滾動，思索的模樣讓南寒臨想要一刀了解對方。

“就像你與趙燃爻那般。”

屈士淩舉出一個不算例子的例子。

“我要讓我的蛟龍與奇門相結合，我相信，那一定會超越乾凃紋身帶來的力量。”

“你們的目的，竟是這樣?”

南寒臨收了匕首，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腕，看着屈士淩的眼睛，等待對方一個懇切的答案。

“甯王的目的僅僅如此嗎?”

屈士淩瞳孔瞪大，不過他也沒有多震驚的表現，笑意更甚，緩緩地點了點頭。

看着這個早就發現端倪的答案，南寒臨心中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放松。她隻是抿着唇等待着屈士淩的回應。

“吾主想要完成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蛟龍正式化出虛影，它也像是一條龍盤旋在乾門的上方。

“所以，你們去死吧。”

“那個秘密，是你永遠無法也不能觸及的。”

那個秘密?

南寒臨心知肚明，是她的心心念念，是她的血海深仇。

她笑了，笑容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