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對于牧尋隐突然提出的幫助表示懷疑,這人和瑞升算得上有仇,但也不排除他将來還會回瑞升工作的可能。
她暫時不想和其他領地有什麼瓜葛。
許是雲深懷疑的眼神過于明顯,牧尋隐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減輕雲深的壓力。
這份示好雲深感受到了,想到坡頭村百來号人還是開口問:“你想怎麼幫?”
能談就行,牧尋隐朝遠處指了指,正是瑞升的方向。
“初期資源的積累很重要,大人現在不缺水資源,缺的是食物。”說着牧尋隐搓了搓手指,内心裡他并不想和瑞升再有什麼明面上的聯系,真要說的話,他更想去把瑞升的高層給做掉。
他斂下眼皮盡可能客觀地分析道:“除了食物,大人還需要更多的人,可沒有收入的坡頭村人既沒有食物補給,也沒有多少錢。”
這也是雲深愁的事情,她原本計劃要是坡頭村的人無法讓她完成任務,她就出去再找幾個村子轉轉,盡可能地開源。
“所以,”牧尋隐揚了揚唇角,“大人可以用原生水和瑞升交換食物,乃至錢。”
有了食物和錢,雲深就可以雇傭坡頭村的人,給他們發工資,再讓他們把錢花到樂園裡。
不得不說牧尋隐這個建議很不錯,資源隻有流動起來才有價值。
“那誰去和瑞升談呢?”雲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牧尋隐,這裡能和瑞升高層有關系的,還能有誰?“怎麼?你現在能回去工作了?”
雲深突然伸手按了按牧尋隐右側覆蓋着鱗片的臉,“看來是好些了,可出了這裡,你又能撐多久?”,她十分懷疑這人前腳走到瑞升,後腳就能倒下。
指腹上傳來灼熱的溫度,像是摸到了一個被烤熟的菠蘿,紮手又燙人。
牧尋隐鱗片上的溫度可比李芬的要高得多,借機試探的雲深絲毫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反正在土著眼裡,自己是天賦者,是大人,摸一下怎麼了!
卻不想牧尋隐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唯一完好的那隻眼睛裡瞳孔都放大了。
他感受到了眼前人手指上的皮膚紋路,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微涼的氣息順着被按住的地方,飛快地從被按壓處傳遍全部鱗片。
右半邊的身體突然有了知覺,正在瘋狂地感受着四周,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被一壓一壓的臉頰。
雲深也發現了牧尋隐的不對勁,默默收回了手,有些歉意地道:“抱歉,這個行為是不是不太禮貌?我隻是覺得你看起來很嚴重。”
誰讓他是被擡着進來的,雲深飛快給自己找好理由,臉上也換上理所應當的表情。
小子,我這是關心你,别不識好歹。
“沒有,這……不算什麼。”被驚醒的男人垂着眼,掩蓋住内心的驚異,把話題拉了回去,“隻要你允許我帶點水上路,應該可以和瑞升談下來。保證能給你談個理想的價格。”
雲深眯了眯眼,背着手繞着男人轉了兩圈,語氣不明地道:“我怎麼覺得,你是想回去打他們的臉呢?”
一個不聽話的刺頭隊長,再被抛棄後,非但沒有死反而帶着珍貴的原生水回去談交易。
以梁頌的表現來看,瑞升的人還是對他們很忌憚的,所以牧尋隐回去大概率會受到客氣的對待,哪怕為了原生水,對方也會稍微忍耐。
要是牧尋隐姿态再高一點,确實能讓瑞升的人硬憋着受氣。
被拆穿牧尋隐也不藏着,“确實有這個想法,我病重後梁頌在……高層那裡受了不少氣。”,至于他自己倒是不怎麼在意,雖然隊友們瞞着他,但他從隻言片語中大緻猜到了那段時間梁頌的處境。
“我們是隊友。”牧尋隐認真地道,“我是隊長,也想給他們謀個出路。”
這話說的誠懇,雲深倒是信了幾分。和瑞升有矛盾,又和西明有仇。周圍的兩大領地全都去不了,可不就隻剩下自己這了。
“行!我可以讓你去一趟,但不是和瑞升的長久合作。”雲深打了個手勢讓人跟上,朝着門口的小房間走去,“我要的不僅僅是食物,你也知道幹菌包那東西,在我眼裡實在很難稱得上食物。”
兩人走進小房間裡,雲深指了指地上的白色塑料桶,“既然要出去,就不妨多走走,瑞升應該還有很多底層的工人被病痛折磨吧?”
“還有周圍的小村子,都去走一走。”
“最重要的是,”雲深看向正對着冰雕驚歎的人群,“我希望你能用原生水改善坡頭村和瑞升的關系。”,她現在可養不起這麼多人,壓力還是給到土著們去的好。
至于這件事有多難,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内。牧尋隐敢來找她,就該有被甩包袱的覺悟。
牧尋隐閉了閉眼連同喉結一起動了動,他不得不懷疑雲深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意圖,表面上看他是想要雲深和瑞升達成合作,但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會讓瑞升和這裡的關系變緊張。
他可不想雲深和瑞升真的有什麼合作,隻有雙方對立才更加有利于他的隊伍。
擡頭就對上雲深那雙含笑的眼睛,牧尋隐用沙啞的嗓音回道:“嗯,我會的。”
雲深也不怕他們帶着水跑了,說到底不過是幾個桶而已,這幾天他們貢獻的積分和營業額可不少,“如果遇到不好處理的人,就躲一下。要是西明的人,你注意甄别。”
由牧尋隐組織的物資交流小隊是在下午晚飯後出發的,八個水桶全都裝滿了水被帶走。
而坡頭村的人連夜蓋房子,這種适應于本土的房子蓋起來很簡單,他們也沒什麼太大的要求,隻要能過夜就行。
晚上閉園前,雲深看到他們從遠處的土裡挖出了不少包裹,這些土著也不是完全沒有心眼,随身隻帶了一天的食物,剩下的家當早在雲深起來前就埋好了。
今天的人很多,坡頭村的人入園的就有125人,還有很多人在聽說可以蓋房子後就沒入園,在門口忙着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