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守微微彎了眉眼,“母親并未教的這麼細,更多是教我觀察。”,整個過程無法用語言細說,但他确實從中感悟到了很多東西。
就算接觸不深,雲深也能感受到,賀清宣是一個富有智慧且極為堅韌的女性,她目光假裝不經意的掃過賀一守的軀體,至今沒看出來他的熱鱗病發作在哪裡。
哪怕她如此隐晦賀一守還是感受到了這份打量,僅僅思索了幾秒就猜到了雲深的目的。
“在後腰上。”他反手按了按腰上的鱗片,側過身來好讓雲深能看到具體的位置,“有兩個手掌大小,不影響日常工作。”
以領主所在的位置思考了下,賀一守抖了抖眼皮輕聲問:“大人,要摸摸看麼?”
唉?雲深還真的想摸摸看,對于熱鱗病她一直都很好奇,但到底是病患處,她也不好強行按着人要看人家的患處。
大紅色的工作服被按着的手掌下壓,描繪出後背流暢的曲線,雲深緩緩地擡手,隔着工作服能感受到一片細小的崎岖。
“比其他人的小。”手腕被帶着在腰上化了個圈,雲深評價着手裡的感覺,“有些溫熱,但不紮人。”
賀一守耳尖的顔色一點點加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大的膽子,僅僅是感受到雲深的好奇就敢拉着大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摸。
“母親為我花了很多心思。”他小聲的解釋着,擡頭正對上一雙滲人的眼睛,手一抖松開了那抹細膩的手腕。
絲毫沒察覺的雲深又在鱗片中間輕輕按了按,布料和鱗片發出細微的剮蹭聲。
“穿這麼多不熱麼?”,土著都是很怕熱的,工作服雖然是防曬服但并不是紗質,而是柔軟透氣的棉綸,柴逸他們都是直接光膀子穿,賀一守明顯在裡面還多穿了一層。
嗤,冷笑聲突兀的響起,雲深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的牧尋隐,尴尬感瞬間沖到頭頂。
一個上司手放在員工腰上,問人家熱不熱。
她真的隻是好奇土著的事情,不是在調戲員工啊!
但是,這場面又确實有點……不太對勁。
還不等雲深尴尬幾秒,賀一守順平被帶起的衣角平和的回答雲深的問題,“不熱,怕把衣服刮壞了。”,坦誠的态度打散了奇怪的氣氛,他看向旁邊的男人,“牧隊來換班麼?那我就過去了。”
牧尋隐提着唇角目送賀一守離去後看着雲深,“大人累了。剩餘的我來就好。”
“我去樓上看看衛生間。”雲深壓根不想留在這裡,生怕被問起剛才在做什麼。
大人,她似乎很難拒絕溫柔的語氣。
男人舔了舔唇角正在減退的鱗片,低垂的眼裡滿是陰沉的晦澀。
教學徒的過程中雲深也把自身技能重新鞏固了一下和員工一起提升,又過了三天後,賓館一樓空置大廳裡依舊堆滿了等待安裝的家具,但雲深幾乎不用親自上手,隻用檢查收工和處理工人們遇到的問題。
雲深都不敢回想這三天是怎麼過的,要不是她提前把各個房間的安全電閘給裝了,都不知道能把這樓霍霍成什麼樣。
“大人,我也想學。”上揚的尾音在大廳裡回蕩,李芬哒哒地跑過來可憐巴巴的看着雲深。
她應該是大人第一個親近的人,就算暫時不是大人的工人,也不能落後其他人太多。而且李芬隐約感覺到,隻有學會了這些技能,才能更早的成為領地的工人。
瑞升的工作雖然難度低,卻根本比不上做雲深的工人。
雲深無奈的看着李芬,她不是沒考慮過招李芬做工,而是擔心李芬的身體,她左手一直不太好用,園裡的工作隻是看着輕松,實際上同樣是體力活。
“大人,大人。”李芬看着雲深猶豫的神色,眼眶瞬間就紅了,抿了抿唇後捂着左胳膊,“是我這樣的不能學麼?那我去店面做工也行。”
她是真心想給雲深做工人,不是為了樂園裡的環境,也不是為了工資待遇。隻是很簡單的認為,樂園救她一命,她就要回報回去。
給雲深做工人是她唯一的回報途徑。
可惜,雲深一直沒有選她。
雲深輕歎一聲摸了摸李芬的發頂,手下原本佝偻着的背更加的低垂,“好,那你來做工,想學就去學,打下手也行。”,她感受到了一份淳樸的真誠,實在忍不下心拒絕。
李芬歡呼一聲後狂風一樣席卷出大廳,直奔管理人事的李淩而去。
“大人,要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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