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輪班制,在理發店工作一天,日常工作一天岔開進行。
除了理發店,所有員工還要去維修站進修,雲深要求也不高,起碼能分得清零火線,知道什麼時候該拉電閘,以及普及防火安全知識和應急演練。
最難的還是管理類的培訓,這個太看天賦了,至今為止隻有李淩、賀一守、牧尋隐三人能幫她處理一些事情。土塊也能算個預備役,就是還缺點曆練。
其實賀清宣的能力不差,但她本人不願意掌握太大的權利,雲深去勸了幾次,她隻說:“有賀一守幫着大人,不想讓人覺得我和兒子是互相依靠裙帶關系才得到大人的青睐。”
雲深自覺不是會被員工裹挾的人,真當她那麼多年的書是白讀的,卻也看出了賀清宣對于未來的忐忑,所以隻能作罷。
賀清宣可以躲,賀一守躲不了。
雲深很不做人的把維修站員工的學習考核交給了他,當然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工作,賀一守每天都忙得團團轉,隻是偶爾會執着地要陪着雲深吃飯。
自從園長住所開放後,三個管理型人才被允許來園林找她,隻有李淩每次來都是彙報工作,賀一守性格溫潤但真執着起來,雲深也沒什麼辦法。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自己,不催促、不急躁被怼了也不生氣,反正就是要陪着雲深吃飯,好像她是什麼貪玩的熊孩子一樣。
“大人,上次你就沒有吃午飯。”賀一守放下倒好熱水的水杯,語氣裡帶着一點無奈,“還有兩天前,快閉園時,大人才吃晚飯。”
咳,雲深默默把系統給的四菜一湯擺整齊,就像她一直拒絕做自來水廠卻一直失敗一樣。
她總是說着要當一個快樂的鹹魚園長,每天幸福地收收錢,擺一擺模塊就好了。
但在研究避難所和應急道路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開始畫圖,并在地圖上做了大量的标記。
作為乙方的自覺讓她确實獨自忙碌了一陣,忙起來忘了吃飯,這多正常啊。
也就是條件不允許,否則她絕對能搓個【樂園發展半年度計劃】PPT出來。
兩人吃着飯,氣氛緩緩地轉為溫馨,雲深問一問員工考核,賀一守也會說一些員工學習時的趣事。
如果說雲來總是給雲深一種需要包容的感覺,那賀一守就完全像個親人,他細心地關注着自己的每一件小事,從不會指手畫腳地提建議,唯一執着地就是按着她吃飯而已。
“大人,馮瑞升那邊想……約你。”推門而入的牧尋隐在原地頓了頓,氣氛被破壞的感覺太過明顯,仿佛自己是個不速之客。
雲深點了點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說,這個會客廳就是專門用來彙報的。
不動聲色地掃過對面坐着的男人,牧尋隐這幾天也發現了,比起雲來這種讨巧賣乖的來說,賀一守這種無孔不入的才最為棘手。
兩男人短暫地對視一眼後,牧尋隐說起正事。
哪怕之前被雲來那麼威脅,馮瑞升都沒有想過要和雲深面談,現在卻突然提出,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對勁。
賀一守:“他怎麼說的?”
牧尋隐:“說要約在中間的地方。”
賀一守:“約在我們這。他要是不敢來,就不要放心上。”
牧尋隐:“如果他不來,讓雲來再去一趟。”
兩人這麼鄭重,讓雲深不得不多想,難道是鴻門宴?馮瑞升想把她做掉?
“他怎麼突然想約我呢?”雲深前段時間忙着鋪路,對瑞升的壓力放松了一些,隻讓梁頌去挖了七八個老員工過來。
賀一守沉思了一會兒,“應該是大人修路,讓他覺得受到了威脅。”
雲深不是很能懂馮瑞升的想法,雲來去打劫他不覺得威脅,牧尋隐去挖人他不覺得威脅,就修了個路他覺得威脅了?
這人在鈍感和敏感之間選擇了應激?
對于馮瑞升這個人,牧尋隐了解的稍微多一些,他認同賀一守的說法。
“大人修路的時候,路過了很多他勢力範圍的村子,所以他覺得威脅。”牧尋隐突然一笑,給出了另一個方案,“不如就應了他的方案,大人讓雲來去。”
這種事情,祥雲鎮的人出面,絕對能讓馮瑞升心跳一下。
至于雙方會不會動手,牧尋隐悄然移開了目光。
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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