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隻看着我一人不好嗎?”
……
季渺渺睜開眼,從夢中醒來時,她依然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靠在沈秋念旁邊。
又被鬼上身了?
夢中被纏繞的感覺湧上心頭,季渺渺不由得想。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于熄做了什麼。
隻是擡頭的那一瞬,撞見了他那幹淨的雙眸,他平靜地看着自己,令她心頭一顫。
季渺渺看不懂眼前人的神情,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
“師姐,你醒了。”
良久,于熄忍不住低聲開口
幾乎與夢中重疊的聲音,在夜色中泛起一絲漣漪。
她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下半夜已至,季渺渺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沈秋念和孟雲聲,沒打算叫醒沈秋念和她一起守夜。
“你歇息吧,師弟,我來守着。”她輕聲開口,本就微弱的聲音随風消散。
于熄應了聲好,垂在一旁的手指卻輕顫。
他閉上雙眼,心中卻有一種自虐般的快感。
*
次日天剛剛亮,沈秋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看見一旁正在擦劍的季渺渺,她連忙清醒過來。
“師姐,我居然睡了一整晚,嗚嗚嗚對不起。”她拉長尾音,嗓音中有些委屈。
随後暴力地拍醒了孟雲聲。
孟雲聲一臉迷茫地抓了下淩亂的黃毛,沒好氣地說道:“幹嘛啊沈秋念。”
“不是怎麼天亮了……誰偷偷把我的覺睡了?”他一臉迷茫地開口。
季渺渺看着兩人一貫的打鬧模樣,溫柔地笑道:“我們該走了。”
幾人收拾了一番,趁天沒有完全亮,離開了山洞。
……
走了一刻鐘,幾人卻第三次回到了同樣的地方。
“明明一直往西走,怎麼會。”沈秋念探了探周圍的地形,沒發現任何奇異之處。
“難道這個秘境會出現重複的地點?”孟雲聲匪夷所思地發出疑問,并試圖用一個急速符。
季渺渺沒說話。
她曾跟阿娘學過一些陣法,方才她便隐約感到不對勁,直覺告訴她,他們現下在一個陣法裡。
能做到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反反複複地踏上同一條路,并且布置得如此悄無聲息。
至少是元嬰期的陣法師。
季渺渺向師姐師妹們打了一個眼色。
随後,她微微勾唇,微揚的語調中帶着幾分冷笑:“魏帆,不如出來說話。”
空中沒有任何聲響,隻有冷風吹來的落葉在飄蕩。
忽地,一位陌生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來者一襲飄逸的青衣,步履緩緩,俊逸的外表中透着溫文爾雅,嘴邊帶着淺淺的微笑。
正是之前季渺渺在船上見過的魏帆。
他不急不緩地開口:“各位道友,不知有何要說。”
他并不擔心季渺渺會出手傷他,畢竟在陣中,他們永遠走不出去,而現下的他,隻是一道幻影罷了。
不過在看清季渺渺的那一瞬間,他又開口問了一句:“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柳春。”季渺渺向他微笑。
名字倒不是她瞎掰的,她阿娘叫柳時雪,之前接任務的時候她取了一個“柳春”的名号。
賭的就是魏帆不認識她。
魏帆微微頓了一下,點點頭,輕聲開口道:“各位道友,有何指教?”
見他這個樣子,季渺渺也不惱,雖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後手,但她大可以一劍一劍劈開陣法,然後出去和他打個兩敗俱傷。
不過現下,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
季渺渺笑了笑,開口道:“魏道友,不如合作。”
“我們先分頭清除其餘修士和妖獸,待到最後,我們再公平競争,如何?”她甚至着重強調了公平競争這幾個字。
聞言,魏帆神色淡然,從容溫雅地盯着季渺渺的雙眸。
最多,晚點再殺他們好了,反正沒有壞處。
他鳳眼微眯,語氣和善地開口:“那便按柳道友說的,魏某定不負所望。”
說完話後,魏帆消失在原地,陣法一破,眼前的景象遽然變化,幾人飛身離開了此地。
*
路上,幾人遇到三隻金丹的豬妖。
孟雲聲飛身騎到豬背上,迅速地拍了一個昏睡符。
倒是見效,一隻豬昏睡了過去,還打呼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一人做法一人殺,還有一人補刀一人補給,幾隻妖很快便被消滅了。
随後,幾人跳上了附近一棵層層疊疊的樹頂中隐匿身形。
歇息片刻,孟雲聲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師姐,真的要和魏帆合作?”
沈秋念和于熄也看向季渺渺。
她卻眨眨眼,低聲道:“當然是騙他的啊,又不是打不過他,他隻一人獨行,下次見到,殺了便是。”
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
孟雲聲見狀,心中暗道:大師姐,恐怖如斯啊……
“現下,輪到我們蹲點了。”季渺渺一臉神秘地拿出一把小弓箭。
方才從豬身上掉落的,她順手撿了過來。
他們就這樣,帶着瘋狂又興奮的殺意,蹲在樹上等待着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