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際最終緩緩開口:“渺渺,你沒發現嗎,這靈池的靈氣太濃郁了。”
說罷,他伸手捏了下季渺渺的臉,女子柔軟的臉此時被悶得有點紅
蕭無際放低聲音:“所以你不能一個人泡在這,得找個人和你一起承受。”
而那個人——隻能是他。
因為……于熄是魔,魔永遠無法吸收這些靈氣,就如同人與魔之間,永遠有一道隔閡。
蕭無際沒有說,但他相信季渺渺早晚會明白這一點。
屆時,她就會知道,她那所謂的師弟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下賤的物種,永遠不可能配得上她。
隻見被人捏住臉的季渺渺反而安靜下來,她擡頭緊盯着蕭無際。
這道目光,好像在看蕭無際,又透過他看别人。
季渺渺忽然小聲道:“都說了……不要捏我的臉。”
蕭無際從她的話中捕捉到了那麼一絲憂傷。
此刻,他這才意識到,她在看過去的他。
隻不過這憂傷很快便消彌了,季渺渺大手一揮,随意地甩走了他的手:“那你在這泡着吧。”
季渺渺默許了他的存在,但并不是因為可憐他,隻是覺得反正他都送上門了,利用一下也是順手的事。
而且他說得的确有道理,兩個人泡在池子中,那種滋補過度的感覺減緩許多。
“對了。”
蕭無際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忽然道:“哥哥還有更好的方法能幫你。”
季渺渺被他的話勾起了興趣:“什麼方法?”
蕭無際故意放緩了語速:“那就是……和我雙修。”
雙修。
聽見這兩個字,季渺渺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隻覺體内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差點又要流鼻血了。
她立即反駁,一字一頓道:“不、行。”
“還有,你不準靠我太近,至少保持三尺距離。”
“你也不準脫衣服!”
聞言,蕭無際很識趣地退開了,真就退到了不多不少恰好三尺處,他的聲音卻依然能落在季渺渺耳邊。
他輕笑:“渺渺如此可愛,哥哥有點受不住了怎麼辦。”
季渺渺權當聽不見,任由他盯着自己。
随後,她閉上雙眼,全心全意地感受着靈力的遊動,直到意識逐漸變得輕盈,開始飄遠,天地仿佛融為一體,祁南山腳下的桃花忽然浮現在她眼前。
風吹樹梢,花瓣飄落,水流潺潺。
“渺渺。”
氣海中一道不真切的聲音傳來。
誰在喊她?
她沉入氣海,一個白團子撲入她的懷中。
季渺渺提走祂,讓祂遠離自己:“小白……?”
“渺渺不要!”
白團的聲音變得恐懼,身體忍不住顫抖,喃喃自語道:“你會死的……”
季渺渺皺眉:“什麼意思?”
可祂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你是最後的希望了……”
季渺渺的掌心又被祂的淚水打濕。
這一次,她從祂的眼淚中,感到了極大的痛苦,幾乎将她淹沒。
因而她透過這份痛苦,窺見了這一幕:
人間生靈塗炭,一片死寂之中,季渺渺站在陣法中央,額前的碎發和臉上不知道沾着誰的血。
天色昏沉,隐有紫電。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穿着一襲紅衣。
仔細一看,原來是那素白的衣裙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突然,金光大閃,一道恐怖的雷落下,季渺渺以劍生生砍斷那道金雷,随後陣法四周燃起熊熊大火,像她的衣服一樣火紅。
女子此時單膝跪在地面,好似被千斤鼎壓着,無法起身。
即便如此,季渺渺依然勾着嘴角,目光中是幾乎實質化的殺意。
倏然,有人朝動彈不得的她襲來,帶着必死的殺招。
——“轟隆”。
季渺渺猛地睜開眼,從這幅場景脫離出來。
而眼前那片原本平靜的靈池,仿佛也因為她的情緒波動而泛起波瀾。
又或許,水面泛起的漣漪,是因為蕭無際不知何時走到了她面前。
蕭無際伸出手掌,輕輕地覆蓋在她的眼睛上:
“渺渺,别害怕。”
季渺渺卻拿開他的手,面上俨然已是一副淺笑着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一絲不安。
“誰說我害怕了。”
沒什麼好害怕的,她告訴自己。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這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她也不害怕。
隻要她還是季渺渺,隻要小白還在她手上。
哪怕死了,她也會從煉獄爬出來,讓人給她陪葬。
季渺渺本想去找那白團子問個清楚,但是祂像上次一樣消失了。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估摸着應該已經在這裡待了挺久的了,便對蕭無際眨了一下眼:
“哥哥身體差成這樣了,還是多補補吧,我就不陪你了。”
女子笑容甜美,說出來的話卻很紮心。
忽然,季渺渺像是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男子,“對了,你記得變回去,别被發現了。”
不然等下把她害慘了。
而蕭無際“啧”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渺渺。”
“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在偷情啊?”
随後他又反駁自己,“不對,那我肯定不是小三。”
季渺渺:“……”
偷情嗎?
不過她瞞着于熄和蕭無際私會的樣子,确實有點像……
不對,她什麼時候給過他們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