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該以什麼心情和一個強行标記我的瘋子講話？”

面對毫無情趣的崔明躍，厲文謙答得理直氣壯：“高興。”

崔明躍忍不住笑了，笑容裡是厲文謙看不懂的澀：“高興？”

“厲文謙，如果你家人的性命掌控在宮良手裡，而他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你是什麼心情？”

厲文謙被這個類比惡心得反胃：“他是想死嗎往我頭上打主意？！”

講不通的，崔明躍想。

厲少爺與生俱來有一套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世家邏輯，他沒有辦法讓他一夜之間有憐憫心和共情感。

崔明躍短暫地打開點小缺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然關閉。

楚冬冬站在交接班的石壁後，見兩人回來後招了招手。

他原本隻剩了兩顆糖，打算崔明躍一顆自己一顆。

但聞見不屬于崔明躍的信息素再遲鈍也悟出點什麼，他掏了兩顆通通遞給崔明躍：“給你們分糖吃，嘿嘿。”

“謝謝。”

崔明躍兩顆都拿了，路過祁漾，不顧他嘴裡的還沒吃完扔了一顆給他。

祁漾仰着下巴，撕開包裝紙當着厲文謙的面扔進嘴裡。

光是這樣還不夠，他撞撞崔明躍的手臂示意對方跟自己走：“有事跟你說。”

他落在崔明躍身後，有些惡劣的沖正在頭頂冒火的人做了個鬼臉。

又兇又讨人嫌的alpha也配有老婆？呸！

躲開了附骨的目光，祁漾往樹墩上一坐，雙臂後撐懶洋洋地曬太陽。

“有話說吧。”

崔明躍雙臂環胸靠在一邊。

“跟那樣的人在一起，不累嗎？”

“……”

“霸道蠻橫不講道理，我行我素，沒有基本的共情能力，”祁漾一拍巴掌：“或者換個更通俗易懂的形容，完全聽不懂人話。”

“不累嗎？”

崔明躍眉梢微挑，瞬間又舒展開：“見一面就能有這麼深的心得體會嗎？”

祁漾眼中閃過厭惡：“alpha不都這德行？這年頭想找個正常的alpha堪比大浪淘沙屎裡撈金。”

崔明躍莫名被戳中笑點：“聽起來你好像真實感受過。”

祁漾因為軍區特殊作戰錯過了特訓營，所以他不算應屆生，嚴格來說至少比崔明躍大三歲。他在崔明躍面前有種過來人的寬慰感：“年輕的時候誰沒談過人渣呢。”

“然後呢，你把他搓成灰了？”

祁漾面露惋惜：“沒機會啊，宇宙監獄裡待着呢。”

宇宙監獄裡監禁的都是重刑犯，崔明躍點點頭說：“可惜。”

“是吧，我倒是很想替聯盟把人炭化毀滅。”祁漾懶得回憶，又勸崔明躍，“趁早脫身吧，他不适合你。”

崔明躍轉過臉調侃：“那誰适合我？”

祁漾揚臉，隻覺全場聚光燈打在臉上，胸膛一挺，長腿一敞：“我啊。”

“能文能武，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拿過二等功，沒婆媳糾紛，十八厘米公狗/腰嘎嘎好使，還賊聽老婆話。”

說到高/潮處，他拍了拍大腿，眼神裡有崔明躍不想懂偏偏心領神會的“你來試試”。

崔明躍抹了把臉，頓覺這也是個瘋的。也許是沖了哪路羅刹，特訓營結束他想去拜一拜，最好是市裡的廟通通去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