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祈張口,語句堵在喉間,最後連一個音節都沒能發出。
“……我不是那個意思。”
婁危冷笑一聲:“所以你讓林沐同監視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
婁危一字一句道,眼神冰冷,讓人不寒而粟。
祝聞祈閉了閉眼,有種說什麼都無濟于事的無力感:“随你怎麼想。我沒有監視你,更沒有别的目的。”
“葛安若是孤身一人不足為懼,我自然可以出面解決。可是他背後還有日月谷,若是一步不慎,就可能行将踏錯,無可挽回。”
葛安不會是個因為嫉妒婁危就做出這種事的蠢貨,他的一舉一動,背後都有日月谷的指使。
……他若是沒有修為盡失,現在也不必因為一個葛安而事事謹慎,害怕回天乏術,覆水難收。
“那又如何?”婁危直直盯着他,“這又和你有什麼關系?”
祝聞祈錯開視線,半晌無言。
是和他沒關系。
原本隻是想修複和婁危的關系,現在看來,已經和目的背道而馳了。
……
如果說原先婁危隻是不會主動與他搭話,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的忽視。一連兩日,不管祝聞祈怎麼喊他,都隻是無動于衷,裝作沒有聽到。
原本那日婁危轉身就要走,是祝聞祈喊住他,說若是離開這裡,趙長老即刻就會找上門來,婁危這才停下步伐,沒有再離開。
也是他和婁危說的最後一句話。
昨晚祝聞祈熬了個通宵,蹲在偏殿門口想和婁危談談,婁危倒好,從後窗翻出去走了。
小吉倒是沒被涉及,祝聞祈一如往常讓小吉送過去糕點,小吉不說什麼,隻是往糕點裡加了半罐子鹽。
當然每次送進去,糕點都會被原封不動地再拿出來。
在祝聞祈拔掉靈植的第三十二片葉子時,小吉忍不住開口:“仙尊,别拔了,再拔靈植就要秃了。”
見小吉這麼說,祝聞祈總算收手,幽幽地歎了口氣:“是我對不起他。”
小吉自然站在祝聞祈這邊,冷哼一聲道:“是婁危不知好歹!仙尊明明是在關心他,他居然覺得仙尊在監視他!就算是從前之事,仙尊也隻是為了考驗他耐力如何罷了,居然這點道理都不懂!”
回憶起原文中原主做的事情,祝聞祈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擺擺手道:“倒也不用這麼替我洗。”
隻是婁危現在這樣,他别說刷好感度了,死之前能不能再看到婁危正臉一次都難說。
典籍樓也跑了許多躺,古籍都要翻爛了,愣是一點線索都找不見。
現在想想和那個符咒最接近的,居然真的是林沐同說的那個安神咒。
但接下來又該怎麼做呢?
似乎現在不管他怎麼想,那條路都會打着大大的四個字“此路不通”。
越想越沮喪,祝聞祈長歎一口氣,看向小吉說:“我今日不出門了。”
小吉擔憂地看向他:“仙尊?你真的沒事嗎?”
他當然沒事,這兩天甚至有空在宮殿周圍繞了一圈,還找到一個風景絕佳的地方。不僅山清水秀,視野極佳,重點是懸崖陡峭,非常适合321跳下去,是每個完不成任務的穿越人士的必備打卡點。
祝聞祈對着小吉笑了笑:“能有什麼事兒?隻是今日想睡一覺,如果沒有别的要緊的事,就不用來找我。”
想了想,祝聞祈又補充道:“若是小廚房做了桂花酥酪,放在門口。”
小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打發小吉離開後,祝聞祈将拔下的三十二片葉子整整齊齊擺在一起,心中默默為靈植哀悼:對不住了,總有人要掉頭發,你就當是為我犧牲了。
回到殿内後,祝聞祈向後一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兩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近黃昏。
大腦昏昏沉沉,祝聞祈手肘後曲想要支起身,卻發現身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接連試了三次之後,祝聞祈秉承着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躺下的原則,幹脆放任自己躺回床上,閉眼想要睡個回籠覺。
意識滑入無盡的深淵,身上越來越燙,仿佛身下有火爐在燒。
祝聞祈眉頭不自覺皺起,想要逃離,卻連動都動不了。
半晌,才凝聚起一絲力氣,将手背搭在額頭上。
額頭燙得吓人。
……發燒了?
他一直以為原主這副身體還算強健,每日活蹦亂跳,就算那天去趙長老的居所刷了兩萬多步,第二日起來腿都沒有酸痛過。
這次發燒來的氣勢洶洶,意識一次次清醒,墜落,喉嚨也幹得冒煙,祝聞祈意識模糊,感覺自己等不到被婁危做成人彘,就要先嘎了。
“統,我這麼死是不是有點窩囊?”
“103号為您服務。系統無法幹預與主線無關的相關因素,很抱歉。”
“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