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
城外小樹林裡,一堆火把燒得正旺,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響。
火堆旁叉着一圈剛烤的野味,暗影和風起不時轉動着野味的方位,以免将晚餐烤焦。
慕容炎涼掃了眼一臉疲憊的衆人,吩咐正在認真烤野味的暗影道:“暗影,将那隻信鴿放出去。”
因時間緊迫,自那天一場惡戰後,來不及休整,又連着奔波了幾日,顯然衆人已經吃不消了。
雖然京城近在咫尺,但也隻能暫緩行程了。
“是,王爺。”暗影拍了拍沾滿木屑的手,随即起身,将歇在馬上的信鴿,往天空一送。
信鴿撲騰着翅膀,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馬車内。
“恩丫頭,你醒了,傷口還痛嗎?”芊容換了一條幹爽的手帕,擦了擦林恩女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疼惜道。
這丫頭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敢替溫陌玉擋箭!
當時真是吓死她了,不單是她,估計在場的衆人也都傻眼了吧!
雖然沒有射中要害,但那支淬有劇毒的鋒利箭矢,也足夠要人半條命了……
何況,這丫頭原本就體弱,若不是有李府的張伯,再加上那位睡不醒的用毒高手周無争一同診治,這丫頭能不能順利挺過來,還兩說呢!
萬幸,劇毒也順利解了,箭矢也平安拔出來。
現在就是需要好好養傷了。
“芊容姐,我沒事……天黑了嗎?外面好安靜……”林恩女臉色蒼白道。
這幾天睡得迷迷糊糊的,都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傷口雖然一陣一陣的疼,但心裡卻很踏實:還好受傷的是她,而不是少爺。
想到這裡,林恩女就不由露出安心的淺笑。
“傻丫頭,看看不就知道了。”芊容說着,就掀開了馬車的簾子,讓林恩女可以看看窗外的夜色。
這丫頭白天幾乎都在睡,隻有晚上才會清醒一陣,雖然那位用毒高手說這是正常現象,但芊容還是想盡量讓她多清醒一會兒。
“芊容姐,你看,月亮好美,旁邊的星星也是。”躺在厚實柔軟被褥上的林恩女,指着天上的月亮笑道。
芊容吓得趕緊将林恩女的手輕放了下來,後怕道:“你這丫頭,不怕指完月亮後,會被月亮悄悄割傷耳朵啊?”
“哦,差點忘了這個了……”林恩女想起了小時候哥哥給她講過的故事,不由笑得更開心了。
“你這丫頭,别笑得太厲害,小心扯到傷口。”芊容無奈搖了搖頭,将已經滑落的被子又重新蓋到了林恩女身上。
馬車旁邊的樹梢上。
透過馬車掀開的簾子,溫陌玉将林恩女的笑顔盡收眼底。
而林恩女和芊容的對話,亦悉數落入了溫陌玉的耳中。
“乖徒兒,有什麼問題,先吃飽了再說,否則萬一遇到什麼不速之客,就沒力氣打喽!”陸鋒芒将一隻剛烤好的兔腿,塞到了溫陌玉手裡。
這個傻徒兒,自打恩丫頭受傷以來,就一直精神緊繃,沒個好臉色不說,連飯也不好好吃。唉,這麼大的人,還得讓他這個做師傅的操心!
溫陌玉看了看手裡的兔腿,又望了望不遠處的火堆。
慕容不越正坐在他哥旁邊大口啃着兔腿,胃口别提有多好。
“你看慕容小子吃得多香!哪像是剛剛被人追殺過的樣子?你也學學人家,别成天闆着個臉,茶不思飯不想的……”陸鋒芒使勁兒聞了聞手裡的兔頭,啃了一口後滿足道:“肥嫩香甜!暗影那小子手藝不錯,以後不做護衛了,可以考慮跟着老周精進廚藝,那樣,慕容小子就有吃不完的美味了。”
“師傅,徒兒知錯了。”溫陌玉說着,就将冒着熱氣肥得滴油的兔腿,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雖然并沒什麼胃口,但為了不讓師傅擔心,即便是味同嚼蠟,溫陌玉還是将兔腿全吃了下去。
又是西域的毒!
想到這裡,溫陌玉不禁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那次慕容不越的事也是,這次恩丫頭的事又是,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幕後黑手!
滄州城外三十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