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霓裳吹了一聲口哨,院牆外就飛進一個身手矯健的人來。
“你随思邈少主回隐心閣取藥,速去速回。”霓裳吩咐道。
“是,霓裳統領。”那人說着就站在了今思邈的身後,随時待命。
“那我就先回去了,霓裳,若有什麼問題,随時去隐心閣找我。”今思邈說完這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萬花樓。
“恩丫頭睡醒了嗎?”溫陌玉小聲問道。
“還沒,看她睡得那麼香,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芊容笑道。
“那就讓她睡吧,下午我們去就行了。”溫陌玉看着林恩女的睡顔,輕聲道。
“那我就在這兒陪她,反正也離得近。”芊容點了點頭。
萬花樓中央。
陸雪惆換了身衣服,鵝黃絲綢更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質也由上午的清冷,變得更加柔和了些許,惹人憐愛。
即便她冷若冰霜,都阻擋不了有人為她癡狂,何況現在露出了少見的溫婉柔和,這還不得讓人直接瘋了!
“雪兒姑娘,快開始吧,我們都快等不及了!”一個自認才華橫溢的青年,煞有其事地搖了搖手裡的扇子,故作風流道。
陸雪惆沒有理會那人,直接坐在了案前,提筆揮毫落紙,随即将墨迹未幹的紙張,遞給了一直侍立在身旁的女子。
“雪兒姑娘希望聽到,有關‘花’的詩詞。”氣質溫婉,恬靜似畫的美貌女子,雙手接過雪兒遞過來的紙張,将上面的内容輕聲念了出來,聲音如黃莺出谷。
萬花樓的老鸨紅姨,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丫頭表現不錯,雖比不上雪兒,但好歹也算能挨上邊兒了,也不枉她這些天來的悉心栽培。
這位美貌的女子,名喚螺音。
是紅姨特意安排在陸雪惆旁邊的,為的就是讓她在這風雅宴上露個臉,加深那些貴客的印象。
雪兒終歸是要走的,她留不住。但她也不會坐以待斃,等雪兒走了再去大海撈針……
既然大費周章地辦了這風雅宴,自然是要回本兒才劃算。
老鸨的視線又回到了螺音身上。
好在螺音這丫頭身上有股書卷氣,放眼整個萬花樓,有她這種氣質的,可謂是鳳毛麟角。所以也隻有螺音,才有資格獨自一人站在雪兒身邊,搶占先機。
至于晚上仙舞那場,自然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不需要這鳳毛麟角的書卷氣,也不需要傾國傾城的花容貌,隻需要機靈點,會撿現成的便宜就行。
畢竟,雪兒隻跳一場仙舞,那些客人肯定不能盡興。
這個時候,那些苦練舞藝的姑娘們,隻要趁着餘熱,抓住機會好好表現,自然能抓住各自的金主兒。
老鸨越想越開心,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都向她滾來,塞滿了她這萬花樓……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那位自認風流倜傥的青年率先開口道:“雪兒姑娘,唯有花中之王牡丹,才能将你的美貌形容三分。”
語罷,還不忘朝陸雪惆所坐的方向揮了揮扇子,一副打算強行加深印象的樣子。
這番大膽的舉動,成功引起了台下愛看熱鬧賓客們的興趣。
“那人是誰啊?二樓雅座的貴客都沒開口,他倒先開口了?”來湊熱鬧的李某,小聲對旁邊的友人說道。
“不知道啊!不過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竟敢在王爺們面前出風頭……”同樣是來湊熱鬧的張某,也是一臉疑惑回道。
“誰說不是呢!何況今日還有那位瘋子王爺在場,這小子今天不死也會掉層皮。”挨得近的劉某,也自來熟的加入了讨論。
“倒也不見得,那瘋子王爺自從有了花存影,就鮮少再像從前那般瘋癫了,不至于和一個愛出風頭的愣頭青一般見識。”耳力絕佳的錢某,沒有錯過這番精彩的讨論,不請自來發表了高見。
……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位持扇青年的影響,那些本不敢采取行動之人,雖名不見經傳,也陸續加入了“詠牡丹”的行列。
“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态破朝霞。”
“閑花眼底千千種,此種人間擅最奇。
國色天香人詠盡,丹心獨抱更誰知。”
“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
竟誇天下無雙豔,獨占人間第一香。”
“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
各路人馬紛紛使出渾身解數,為的就是能讓陸雪惆看他們一眼。
可惜,陸雪惆好像對“詠牡丹”沒有絲毫興趣,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更别說是看他們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