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急着見朕,所謂何事啊?”看着俯身跪在地上的鄭凜然,慕容縱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開口問道。
雖然才剛聽完慕容炎涼的西域之行,慕容縱橫已然有些神疲了,但在聽到右相鄭凜然急着見他時,他還是讓李明德将之放了進來。
右相大人一直為朝廷鞠躬盡瘁,雖然講話不太好聽,但句句字字都是為了百姓社稷,父皇在世時,雖然總是被這位右相氣得不輕,但也從未動過罷免鄭凜然的心思。
以往,在左相李為堅的狐狸尾巴尚未露出之前,作為當朝皇帝,九五至尊,跟他已故的父皇一樣,慕容縱橫也不太喜歡右相的說話方式——直接到一個地步,幾乎從不考慮他這個皇帝的面子往哪兒擱。
所以,慕容縱橫對這位忠心耿耿卻不會阿谀的右相,一直不怎麼待見。因為他的态度,讓右相成為了被朝中官員孤立的對象,間接架空了右相的權力。
沒想到,就是因為那可笑的面子,他竟然被說話抹蜜的李為堅騙了這麼多年,還讓李為堅的勢力發展到難以清理的地步!
朝中上下,甚至邊境……如今的他,竟已如此被動!
就在慕容縱橫越想越氣之時,鄭凜然的聲音在禦書房内響起,打破了有些沉悶的氣氛。
“皇上,微臣确實有事啟奏。不過……”鄭凜然擡頭看了眼站在皇上旁邊的慕容炎涼,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顧忌。
誰都知道,這忠信王慕容炎涼和那瑞安王慕容杜漸,是出了名的死對頭,這兩人當着皇上的面都能吵起來!
若是當着忠信王的面兒說瑞安王的事,不知那忠信王會不會……
“愛卿,忠信王是朕的人,但說無妨。”慕容縱橫看出了鄭凜然的顧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慕容縱橫還以為,鄭凜然是因為信不過慕容炎涼,才欲言又止,可他很快就會知道,他會錯意了。
“微臣這裡有封書信,要交與皇上過目。”鄭凜然說着,就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托在了手上。
太監總管李明德,在慕容縱橫的示意下,快速将右相手裡的信,給呈到了慕容縱橫面前。
“炎涼,你也看看。”慕容縱橫看完了信上的内容,轉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炎涼。
看完信上的内容後,慕容縱橫才明白右相大人擔心的,到底所謂何事了。
難怪右相在看到慕容炎涼也在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原來此事有關瑞安王慕容杜漸啊!
呵呵,真是有趣!
慕容炎涼倒也不推辭,直接接過信,片刻之間就掃完了信上的内容。
“皇上,微臣看完了。”慕容炎涼将看完的信,又放回了原處。
看來,他和慕容杜漸不合的消息,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若是連一向不徇情面的右相鄭凜然,對此都顧忌三分,想着避開他,單獨跟皇上聊慕容杜漸的事,想必其他人,更是如此。
這樣最好不過,對他來說,日後為皇上辦事,隻會更加方便。
“愛卿起來說話,賜座。”慕容縱橫大手一揮,示意仍舊跪在地上的鄭凜然站起身來。
李明德用拂塵碰了碰旁邊侍立的小太監,剛剛還在打瞌睡的小太監李佑明,被師傅這麼一提醒,吓得立馬睜開了眼睛,趕緊跑去搬了把太師椅,輕手輕腳地放到了右相的身後。
然後又一溜煙地跑回了原處,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跟之前“玩忽職守”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一切,被慕容縱橫盡收眼底。
李明德那麼嚴謹克己的一人,收的兩小徒弟,怎麼跟他完全相反?
不過,這也挺有趣的。
每次看到他們冒冒失失的樣子,心情就莫名輕松了不少。
“謝皇上。”鄭凜然叩謝後,有些艱難地站起身來,随即坐到了皇上賜座的太師椅上。
唉,真是年紀大了,跪久了膝蓋疼得緊,還好皇上賜了座。
“愛卿認為,這幕後之人會是誰?”慕容縱橫問道。
此時的慕容縱橫,心情已然大好,連聲音聽起來都輕快了許多。
才和慕容炎涼提到西域之行,裡面的諸多疑點都指向了左相李為堅,這右相鄭凜然,就趕來證實了這一猜想。
真是應了那句“才想睡覺,就有人來送枕頭”的俗話了。
“回皇上,若這信上寫的屬實,那這幕後之人便是左相無疑。刑部侍郎梁清風,此刻已經去收集證據了,如果順利的話,今晚應該會有一個确切的結果!”鄭凜然目光如炬,聲音有力道。
既然皇上都直接問了,想必是已經開始懷疑李為堅了,說不定,都開始準備暗中搜集李為堅的罪證了。
那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幹脆直接挑明:就是李為堅那個老狐狸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