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天狼明顯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這樣最好不過了。
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讓公主乖乖回去,沒想到這麼順利,這個叫綠兒的小丫鬟,還算識趣。
“公主,請。”天狼作了個請的手勢後,便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幾個精銳手下,則默默跟在慕容嫣然和綠兒的身後。
街邊一個不起眼的酒肆。
幾個戴着鬥笠的男子一直低頭喝酒,直到公主與天狼一行人消失在眼前後,便留下銀子疾速離開了。
盈門客棧,上等客房。
一位俊美中帶着幾分邪氣的男子,手握金杯,望着萬花樓大門方向,直到目标消失,嘴角才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若不是李為堅告知此事,他還真不敢相信,拓跋飛鷹這敗家子,竟會放着白撿的便宜不要。
既然那小子不想要,那他就隻能勉為其難地幫忙收下了。
“王子,屬下等人已經親眼确認過了,那姑娘,确實是字畫上的人。”為首的鬥笠男子跪在地上禀告道。
“說了,在中原就叫我公子,下次别再叫錯了,否則……”紮木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手下。
“屬下知錯了,還望公子恕罪!”鬥笠男吓得磕頭認錯道。
“下去吧,繼續盯着他們,有任何風吹草動,随時過來禀報。”紮木德将金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是,公子,屬下告退!”鬥笠男如獲特赦,趕緊起身離開了。
等那幾個手下離開了,一直站着旁邊看戲的紅衣女子,吹了吹紅豔的指甲,才緩緩開口道:“紮哥哥,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小心傷了身子。”
話裡雖然都是關心,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紮木德斜睨打扮妖豔的拓跋夕顔,不禁冷笑道:“夕顔妹妹,我的身子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的心上人吧!你連他現在躲在哪兒都不知道,還有空□□的心?”
拓跋夕顔雖然打扮妖豔,但臉蛋卻長得清純無害,是極其矛盾的綜合體。
“紮哥哥,我和我的心上人,好歹還有幾分小時候的情分尚在,見了面,我還能叫他一聲哥哥。而你看上的獵物就不一樣了,以那小公主的身份和脾氣,她能待見你?能乖乖任你擺布?你還是好好操心操心,到時該如何馴服你的獵物吧!”拓跋夕顔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
若不是要靠着紮木德才能掩人耳目,順利混入中原,以她堂堂西域公主的身份,又怎會與這陰險小人合作。
不過,為了紮木勒哥哥,她暫且還能忍忍。
“你……”紮木德氣得差點摔了金杯,但理智還是讓他沒有那麼做,而是将金杯緊緊握在了手中,若這酒杯是瓷器做的,恐怕早就被他捏碎了。
“好了,紮哥哥,我們就别在這兒廢話了,離晚上的那出戲也沒多長時間了,還是做正事要緊。”拓跋夕顔收起了之前那副玩笑的樣子,突然正色道:“之前說好的,我先助你抓了那小公主,然後,你就要幫我找到紮木勒哥哥。”
紮木德見拓跋夕顔突然認真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誰能想到堂堂西域公主,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主動投入敵方陣營裡。
紮木德見拓跋夕顔如此癡心一片,心裡的算盤打得更響了,一口答應道:“那是自然,公主看上我家弟弟,那是他的福氣,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說都會好好幫他一把!”
萬花樓。
大廳最不起眼的四個角落裡,都坐了人,而這四個角落,恰好就處在萬花樓的四根柱子旁。
這柱子旁的位置,既隐秘又開闊。
一般人基本不會注意到這些角落之處,所以能避人耳目。
坐在此處之人,視野極其開闊,幾乎能掃視整個一樓大廳的範圍。對想要秘密進行些什麼事情的人來說,是絕佳的位置。
光線最暗的北邊角落裡,坐着喬裝打扮的紮木德與拓跋夕顔等人。
光線稍暗的西邊角落裡,坐着莫茶涼與易随安鄭雲天等人。
光線稍亮的南邊角落裡,坐着今思邈與周無争等人。
光線明亮的東邊角落裡,坐着溫陌玉兄弟與梁清風等人。
圍坐中央舞台一圈,層層排開的,則是先到或後到的客人。
所有人都準備好,就隻等陸雪惆登台起舞了。
就在大家等得已經有些焦急之時,萬花樓頂的那顆碩大的圓球突然打開了。
“砰”地一聲。
驚得所有人紛紛擡頭望去。
隻見無數花瓣紛紛飄落,巨幅紅綢正要傾瀉而下,憑欄而立的陸雪惆,一襲紅衣嬌豔欲滴,在衆人的注視下,腳尖輕點,飛身抓住紅綢尾端,像圍繞牡丹飛舞的蝴蝶一般,随之翩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