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有共同的敵人,鄭凜然也并未藏着掖着。暫且合作之事,他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次。
慕容杜漸雖然一直作壁上觀,并未參與他們的談論,但他的心裡也已經有了打算。
當年花将軍之事,并不隻是關乎忠信王府而已,于他們瑞安王府來說,更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且不說,他那個瘋子弟弟對花将軍之女所做的荒唐事了。就說他們的父王老瑞安王對老忠信王背信棄義這一點,他們就永遠愧對忠信王的後人……
雖然他當時并未參與那些可恥之事,但無論如何,他身為瑞安王府之人,也有責任彌補當年之過,無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很簡單,二位王爺隻需要做一件事便可。”鄭凜然見慕容炎涼松了口,頗感欣慰道。
“什麼事?”慕容炎涼與慕容杜漸異口同聲反問道。
“各自挑選三位心腹幹将入宮,然後,靜觀其變。”鄭凜然笑道。
“為何是三人?”這次,慕容杜漸主動開口問道。
這鄭凜然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俗話說:三人成衆。三人,不多不少。”鄭凜然解釋道,“若隻是一兩人,顯得小氣又對皇上不夠重視,可若是超過了三人,又有擁兵自重之嫌,惹人口舌,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右相不愧是能與李為堅抗衡之人,思慮果然缜密。”慕容炎涼中肯道,“那便如右相所言,明日一早,本王親自帶三人進宮面聖。”
慕容杜漸随後也應了一聲,算是達成共識了。
“那老朽便不耽誤二位王爺回府安排布置了,先行一步,告辭。”鄭凜然說完,就與默然站立許久的梁清風,一道離開了。
慕容炎涼與慕容杜漸對視一眼,并無對話。随後,各自坐上了恭候已久的王府馬車,很快便消失在了宮牆的盡頭……
城外樹林。
頭上還沾着草屑的羅妄,一路施展輕功,匆忙趕往約定的地點。
終于在靠近城外樹林的一角,遠遠看到老管家背手站在馬車外。
羅妄加快了腳程,不等落地,就焦急詢問道:“伊綿她們可有安全離京?”
老管家轉過身,看了眼略有些狼狽的羅妄,不答反問道:“羅大俠可有受傷?”
這麼問,自然不是關心羅妄的安危。
若是羅妄并未受傷,或隻是受了點皮外傷,那便說明今晚行動還算順利。
可若是羅妄受了傷,而且不止是輕傷,那便說明今晚之事并不甚順利。他得問出更多細節,才能放他離去,否則有連累左相之憂。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伊綿她們……”羅妄對身上的傷并不甚在意,又繼續追問道。
羅妄的話還沒說完,老管家就将一個包袱遞給了他,開口道:“羅大俠不必擔心,尊夫人和令嫒早在幾個時辰之前,就已經安全離京了,現在正連夜趕往蘇州城。”
羅妄有些不明所以的接過包袱道:“這是……”
知道伊綿母女安全離京後,他就放心了。
原本以為,今晚定是要交代在那兩位王爺府上了,畢竟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沒想到他運氣這麼好,非但那兩位王爺不在府上,連同那些傳聞中的高手,也都不在……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但既然老天可憐他,留他一條賤命回去見伊綿母女,他定會不負天恩,改過自新,不再重蹈覆轍!
“這是左相大人的一點心意,還望羅大俠不計前嫌,予以收下。”老管家拱手道,“前塵往事,就此随風而去。往後天涯一方,從此陌路,再無瓜葛。”
聞言,羅妄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這十幾年來的種種,像走馬一樣快速從眼前掠過,真好似黃粱一夢。
隻不過,别人的夢,是順心如意的美夢;而他的夢,則是苦澀難熬的噩夢……
唉,罷了!
雖然不是李為堅親自向他道歉,但既然已過花甲之年的老管家都如此說了,那他就當是道歉接受了吧!
他能有機會再見到伊綿母女,這十幾年所受的苦,也就不足介意了。
畢竟,老天也待他不薄,他也不必再計較那些陳年舊事了。
“好,從此以後,世上便再無人人皆知的江湖高手羅妄,有的,隻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市井小民羅自新!”羅妄沖老管家抱拳道,“就此别過,後會無期!”
目送騎着快馬,疾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羅自新,老管家默然駐足良久,方才轉身上了馬車,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清早。
盈門客棧。
溫陌玉正準備練功,就看到二哥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三弟,你聽說了嗎?昨晚四大王府都出事了!”溫多予跑到溫陌玉面前,氣喘籲籲道。
聞言,溫陌玉瞬間聯想到恩丫頭被抓的事,心裡閃過一絲慌亂。
恩丫頭才回來,若是又出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