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手刃仇人,但如此,也算是幫師門報了大仇了。”雲湧歎了口氣,又問道,“那任重遠的師門,現在如何了?還有重振師門的可能嗎?”
“哎呀,最精彩的還忘了跟你說了!”溫多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重要之事似的,一驚一乍道,“雲湧兄真是問到重點了!”
雲湧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挑起了,也不管現在已經是半夜子時了,趕緊追問道:“溫兄,最精彩的?怎麼說?”
“任重遠的師門啊!”溫多予說到這裡,也不禁佩服道,“任重遠還真是很厲害呢!竟然憑一己之力,召集了一幫人,與他一道重振師門……”
“一幫什麼人?他師門難道還有人?溫兄,你能不能一次說個清楚?”雲湧都有些着急了,催促道。
溫多予撓了撓頭,有些抱歉道:“呵呵,對不住了啊雲湧兄,我口才不好,說得斷斷續續的,你别介意,我這就盡我所能的給你解釋清楚。他們師門當年還剩下些,年幼無知的小師弟師妹們,任重遠為了保住他們,才願意選擇被賣到黑市做殺手的……”
雲湧點點頭,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而那些幫他重振師門之人,也都同他一起在黑市做過殺手。”溫多予繼續開口道,“他們雖然個個武藝高強,但那些武功高強的殺手們也都知道,幹他們這一行的,很難看到明天,即便能僥幸活到老,也定是老無所依……然而,任重遠卻給他們指了條明路,隻要他們願意坐鎮師門,他就能給他們一個宗門長老的位置,那他們下半輩子,就可以安穩度日了……”
“也算是皆大歡喜了。”雖然出人意料,但仔細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雲湧若有所思了片刻後,又開口問道,“那陸鋒芒與芊容,莫非最後也去了任重遠的師門?”
溫多予笑道:“是啊,芊容無意得知此事後,纏着任重遠鬧了好久,最後還是陸鋒芒師傅出面求情,這才讓芊容如願以償,由任重遠帶路,與陸鋒芒一起去了趟,他才重振不久的師門……這不,明早才能回來嗎?”
“我說怎麼最近都沒見到他們,原來都去任重遠師門那兒了。”雲湧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道,“改日,我也跟任重遠說說,讓他帶我去他們師門看看,順便也與那些曾經的“黑市高手”們,切磋切磋武藝……”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此時,路過盈門客棧的更夫,邊走邊敲,聲音漸漸遠去。
“雲湧兄,時辰不早了,都四更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養好了精神,明日才好安排諸事……”溫多予說完之後,那股興奮勁兒也退了下來,打了個呵欠道。
“溫兄你去歇息吧,我今晚就在這兒将就一晚,反正也快天明了,我也懶得上去了。”雲湧擺擺手,随即靠在太師椅上睡了過去。
一直倚在二樓欄杆旁的陸卿聞,見二人已經聊完了,便在溫多予上樓前,就悄悄回房了。
其實,在溫多予沖下樓後,住在溫多予隔壁的陸卿聞,也聽到了動靜。原本打算簡單收拾一下後,也跟着下樓,想弄清楚溫多予是為何那般着急?
可等她剛走到樓梯口附近,她就清楚聽到,溫多予正找雲湧要馬去西域!
一聽到西域,陸卿聞的心,也不禁揪成了一團,因為,那是她生父戰死沙場的地方……
本打算下樓一探究竟的陸卿聞,怕自己會失态,便改變了主意,選擇靜靜站在樓梯口那兒聆聽。
最後,從他們的對話中,陸卿聞不僅對溫多予有了更深的了解,甚至對她生父失散多年的兄弟陸鋒芒,也有了新的認識。
其實,自從上次在萬花樓看到陸鋒芒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尋找當年之事真相的時機,已經來到了。
這不單是陸鋒芒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一位故人,又像一位長輩,更是因為陸鋒芒的長相,竟與娘留給她畫像上的人,有幾分神似。
而那畫像上的人,是她而立之年就戰死疆場的生父。
聽娘說,她爹為人誠實正直,又武藝高強,當年是花将軍身邊的得力幹将,最後更是忠心至死,随着花将軍戰死沙場……
但娘始終覺得,爹的死,甚至花将軍的死,并非那麼簡單。
因為花将軍是出了名的常勝将軍,若非有内奸通敵陷害,久經沙場的花将軍與她爹,不會在那次小小的騷亂中,就輕易大敗,甚至全都戰死!
當時,此事震驚朝野,先皇原本準備派人去探查緣由,但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竟不了了之了。
連帶那些支持查明真相的大臣,幾乎都被以各種理由清出了朝堂。有的被革職了,有的告老還鄉了,自此,花将軍之死便再無人提及……
娘原本準備親自動身去西域,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線索,但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如願。
在離世前,才将爹的事,全都告訴了她。
怕她沖動,還不忘切切囑咐她說,千萬不要去西域,因為當年之事的始作俑者,不是無權無勢的百姓可以惹得起的,而那始作俑者,娘卻怎麼都不肯透露半個字!
雖然她為了讓娘安心,就沒有忤逆娘的請求,但她的内心深處卻深知,既然老天讓她知道了,那她就不可能因為貪生怕死,就裝作若無其事,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