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腹上突然被搭上一隻手,熟悉的薄荷信息素貼近,虞琢迅速轉身,與宋硯辭四目相對,他警惕的問宋硯辭:“你要做什麼?”
宋硯辭淡聲道:“聽說被抱着睡就不會做噩夢了。”
他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與虞琢道:“如果你擔心我對你做什麼,我可以讓你抱着我。”
有道理。
虞琢想着,伸手攬住宋硯辭,男人寬肩窄腰,抱起來時感覺肌肉都是結實有力的,哪怕是隔着衣料,也能感覺到宋硯辭身上灼熱的溫度。
虞琢安心閉眼,輕拍宋硯辭兩下:“快些睡吧。”
就在虞琢準備醞釀困意時,他的頭頂上方傳來一陣低沉聲音:“虞琢,你能親我一口嗎?”
“咳咳咳……”
虞琢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原本醞釀出的困意消失全無。
他松開宋硯辭,震驚看着他。
宋硯辭一本正經解釋道:“這也是驅散夢魇的偏方,管家張叔告訴我的,說是可以一夜好夢,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清冷的五官上染上一絲為難,低聲道:“是要求太過分了嗎?對不起我隻是太害怕了。”
“……”
虞琢沉默。
或許,宋硯辭真的隻是想睡一個好覺的呢。
他平時也不這樣的,突然這樣肯定是因為做的噩夢太吓人了。
從進屋到現在宋硯辭也确實沒有強迫他什麼……
想着,他的内心開始越發愧疚,覺得自己就是和宋遲在一起久了,被宋遲的腦回路都帶偏,變的疑神疑鬼了。
宋硯辭這麼正經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歪心思呢!
連上次易感期的時候,好像就是他在強迫宋硯辭。
虞琢漸漸被自己PUA,覺得宋硯辭不可能和宋遲一樣的。
于是他湊近宋硯辭,在對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他的吻來的太過于突然,宋硯辭心跳都漏上半拍,他都沒想到虞琢竟然真的會主動吻他!
原本低垂的睫毛輕輕顫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欲望,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
原來,虞琢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他明白了。
虞琢重新抱上宋硯辭,輕聲與他道上一句:“晚安。”
在虞琢看不到的地方,宋硯辭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笑意。
……
睡夢中,虞琢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一股失重感,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出現在了哪裡。
周圍的人身上都穿着校服,從虞琢身邊擦肩而過,他們臉上挂着笑容,大多都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
即便離得很近,虞琢也有些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他這是在學校中?
面前的是一棟四層樓高的教學樓,頂樓放着四個赤紅大字:勤能補拙。
大概在二樓和三樓之間的位置上,貼着這個學校的校徽,上面寫着——江都二中。
這是他的高中?
虞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夢到高中,就在他準備四處轉轉的時候,聽到校園的廣播喇叭發出刺啦的聲音。
平時校園廣播就是會在第二節課的大課間開始朗讀,偶爾也會有人點歌唱歌。
廣播聲在一串尖銳刺耳的聲音閃過之後,出現了一道平穩低沉的男聲,透露着幾分清冷疏離:“有些話我已經藏在心中很久了。”
“在此之前,我總覺得光對我來說就像是癡心妄想的存在……”
“……因為沒有光會照亮一座被困在迷霧中的孤島……而我站在孤島中看不到來時路,也沒有回頭路……”
“……那年盛夏,突然有一雙手撕開孤島迷霧,他就像……”
“照亮我的歸途,我在雨夜中望着那束微光,傘下聽雨,晚風拂面……這一刻,連雨滴都仿佛在與我說,光已經不是遙不可及。”
廣播雖然是夾雜着電流聲斷斷續續的,但内容卻讓虞琢心中一悸。
好熟悉的句子,好熟悉的感覺……
虞琢感覺自己的腿就像是黏在地上,怎麼也動不了。
與其說是動不了,倒像是夢中的自己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夢中,跑操歸來的少年們嬉笑着穿透虞琢的身體,他透過身前公告欄玻璃,看到其中映出一道修長模糊身影。
一位身穿白襯衣的少年正倚在播音室門口,他黑色的發絲随風而動,嘴角挂着淺笑,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而,他目光仿佛穿過夢境,穿過十年光陰與虞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