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将和離書拿出,又吩咐人準備紙筆,蘇月月看着已經簽好字的和離書,眼中的諷刺更甚,毫不猶豫地将三份和離書簽好字,将自己那份收好:“父親,母親,我們回家吧,”再也沒有看夏恒一眼,步伐堅定地走出了這個困了她半生的牢籠。
從此,隻有蘇家女,再無夏家婦。
夏糖見這一切已經結束,也不再逗留:“我去看看娘。”
夏糖轉身之際,夏恒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方才多謝你的維護。”
夏糖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夏糖這樣的人居然還會道謝:“沒什麼,我們家的人,總不好叫外人欺負了去。”
柳娘剛剛喝完調理的湯藥,聽見外面行禮問安的聲音,知曉定是夏糖來看望自己。
果不其然,緊接這夏糖的身影出現在屋内,夏糖正欲開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關切地問道:“好濃的藥味,娘你生病了?”
柳娘搖了搖頭,有些猶豫地開口:“小糖,娘有了身孕。”随即便垂下眼眸,生怕看到夏糖眼中的受傷。
不曾想夏糖聞言卻十分高興,言語中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輕快:“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柳娘不可置信地望向夏糖,她以為,夏糖會不高興,沒想過夏糖竟然會是這種反應:“昨日才發現的,才剛滿一個月。”
夏糖:“那現在胎象應當不太穩定,大夫怎麼說?”
柳娘不願叫夏糖擔憂:“大夫一切都好,隻需靜養即可。”
随即不确定地試探道:“小糖,你不會不開心吧?”
夏糖覺得有些莫名,笑着反問道:“娘為何覺得我會不開心?”
“有了這個孩子,娘往後的日子也能多一些盼頭,是好事。”
對于未來,她有自己的規劃,這就注定她不會是一個合格的女兒,況且她如今嫁了人,更是做不到日日陪在柳娘身側。
夏恒雖說現在對柳娘不錯,可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一旦夏恒對柳娘的熱情散了,有個孩子陪在柳娘身邊這日子總歸是過得下去。
柳娘似是松了一口氣,隻要小糖能接受這個孩子就好。
憑借小糖和宴王殿下的關系,這孩子未來定然是一片坦途。
夏糖:“娘對父親新納的那個妾室了解多少?”
柳娘搖了搖頭:“看上去似乎還挺本分,你知道的,她是蘇小姐的人,平日裡交集也很少。”
夏糖:“娘平日對她還是要多留意幾分,特别是娘如今懷着孕,更是不可掉以輕心,我覺得,此人并不簡單。”
柳娘:“你為何這樣說?你發現了什麼?”
夏糖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蘇月月這件事,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我懷疑,有人引導父親,借父親的手除掉蘇月月,而歲靈,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柳娘眸光一閃,聲音有些不自然:“小糖你為何這麼說?”
夏糖對柳娘這副對人毫無防備之心的樣子有些擔憂:“娘你好好想一想,為何那個灑掃丫鬟的耳墜正好丢失在那客房附近?”
“耳墜丢失,應當很快就會發現,按照那丫鬟所言,她既然是白天打掃,為何深夜才想起去尋找?”
“就算她是無異撞見此事,在不清楚對方身份,難道不應該守口如瓶嗎?為何還要大張旗鼓的将事情捅到娘面前?”
“府中皆知,父親夜夜留宿翠竹苑,她這樣冒失前來,一旦打擾了父親和娘的好事,必遭重罰,敢如此肆無忌憚,若非背後無人指使,根本不可能。”
“那個丫鬟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要娘去處理此事,而是将這件事捅到父親面前。”
柳娘:“聽你這樣說,還真有些不對勁。”夏糖并不知道,那錦被之下的床單已經被柳娘拽出了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