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三思。”說話之人正是當朝太傅吳遠之,此話一出,瞬間使殿中有些微妙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蕭伯言的笑意收斂了些許,沉聲問道:“太傅此言何意?”
蕭錦笙輕皺眉頭,而這一切,恰好被時不時關注女兒的何悅然盡收眼底,眼中浮現一抹笑意。
還沒嫁過去,就為人家打抱不平。
吳遠之:“鎮北将軍戰功赫赫,陛下可以給予其他獎賞,封地,金銀等,直接封王,怕是不合規矩。”
他最瞧不上這些整日裡隻會舞刀弄槍的莽夫,怎能允許這些人的地位淩駕于他之上。
蕭長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對蕭伯言指手畫腳,簡直愚不可及!
果然什麼樣的人跟什麼樣的主子,吳遠之是蕭潛鳴一黨的人,自然把姜槐是做對立面。
果然,蕭伯言臉色陰沉,聲音也夾雜些許怒氣:“吳太傅,朕看你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合不合規矩,不如朕将太傅發配邊關待上幾年,太傅再來和朕理論?”
“鎮北王之功,自當配得上這身榮耀,太傅若是覺得此事不合規矩,不如下次外敵來犯,朕叫太傅帶兵應敵?”
一番話,将吳遠之堵得啞口無言,意識到自己無意觸怒聖顔,連忙跪下請罪:“老臣失言,請陛下降罪。”
蕭長瑾卻在此時開口:“父皇,既是有錯,就應當受罰,何況太傅身為百官表率,更應該以身作則,若隻憑口頭請罪就可免去罪責,那豈不是往後人人效仿,如此一來,規矩何在?”
蕭伯言轉頭看向蕭長瑾,後者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隻是随口之言。
蕭伯言:“宴王此言有理,太傅殿前失儀,罰半年俸祿,禁足一月。”
“現下,還有誰對此事心存疑慮。”
衆人齊齊拱手:“陛下聖明。”
蕭伯言示意小德子繼續,小德子心領神會:“請宴王殿下接旨。”
蕭長瑾從容走到殿前,撩袍跪下,聲音擲地有聲:“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宴王蕭長瑾,禦敵有功,殲滅敵軍,除大獻江山之患,解朕心頭之憂,功不可沒,朕心慰之,特以昱州封地嘉之,另賜宴王黃金百兩,西郊礦山一座,望今後勤勉為政,為朕分憂,欽此。”
蕭長瑾:“兒臣領旨,多謝父皇隆恩。”
蕭潛鳴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住身下座椅的棱角,才不至于太過失控。
為什麼,就因為蕭長瑾是那個女人生的,所以永遠都可以享受優待?
即使蕭長瑾陽奉陰違,不遵诏令,甚至将父皇精心培養的心腹軍隊折損大半,付歡歡都隻能看到他的功績而非過失。
父皇極重顔面,蕭長瑾從未将父皇放在眼裡,父皇從不與他計較,甚至知曉蕭長瑾暗中培養勢力,也從未追究過一句。
蕭潛鳴的理智已經燃燒殆盡,即使面上仍舊沉靜如水,身子卻抑制不住微微發抖。
而這一切,盡收蕭羽時眼底。
蕭潛鳴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更加堅定自己籌謀大事的決心,終有一天,他要親自向父皇證明,父皇多年來如此偏愛蕭長瑾就是個錯誤!
夏糖眼中閃爍着驕傲的神色,她的夫君,就是如此出色。
夏糖的表情成功取悅到蕭長瑾,他喜歡夏糖這副滿眼是他的模樣。
蕭長瑾神色愈發溫和,聲音亦是罕見的溫潤:“西郊那座礦山,富含翡翠,過後我派人前去開采,到時給你打一套首飾。”
夏糖眉眼含笑,點了點頭:“好。”
封賞過後,宴會正式開始,歌姬,舞姬魚貫而入,随樂音節奏翩翩起舞。
蕭長瑾為夏糖盛了一碗羊肉湯:“喝碗湯暖暖身子。”
蕭遇雪自姜宥受封,眼神就時不時落在他身上,母妃為她找的這個夫婿,勉強配得上的她,可即使他是世子,自己也斷不能去那苦寒之地。
在蕭遇雪眼中,即使姜宥成了世子,不是照樣要對着她規規矩矩的行禮,哪有她的身份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