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瑾為白聞璟斟上一杯茶:“你下一步準備如何做?”
白聞璟:“自然是逐步瓦解他的勢力,待他孤立無援,自然會更加信任我。”
蕭錦笙一邊剝花生,一邊說道:“淑昭儀宮中用度奢侈,平日打賞宮人毫不手軟,若說李家沒有貪污民脂民膏,我是不信的,二哥哥若是想扳倒蕭羽時,最先解決的就是李家,如今大獻剛經一戰,百廢待興,國庫空虛,若李家此時被查出貪污受賄,那怕是再無翻身之日。”
“父皇對淑昭儀确實有幾份情意在,否則就憑她對于李鑫之事知情不報,不可能是僅僅降了位分這麼簡單。”
“隻要淑昭儀不倒台,蕭羽時就由翻身的機會。”
夏糖側目看向蕭錦笙,後者仍認真地剝着花生,察覺到他的目光甚至對她粲然一笑,夏糖以為,蕭錦笙一直養在深閨,對皇權鬥争一無所知,如今,倒是她小瞧了這個公主。
蕭長瑾已經在着手手機李家貪污受賄的證據,這些年,仗着淑昭儀的恩寵,李家愈發肆無忌憚,也留下不少的把柄,查起來算不上費力。
蕭長瑾看向白聞璟:“你找的人,靠譜嗎?若她淪陷在蕭潛鳴的溫柔攻勢,對我們可是會産生不少的影響。”
白聞璟胸有成竹:“血海深仇,如何能忘?”
蕭錦笙刻意壓低聲音,眼中閃爍着濃濃的好奇:“嫂嫂,你是怎麼吧二哥哥拿下的?”
夏糖沒想到蕭錦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叫她怎麼回答?
起初,在夏糖心中,她與蕭長瑾的婚姻不過是一場各自安好的交易,她已經做好婚後和蕭長瑾相敬如賓的打算。
可婚後的蕭長瑾,不僅給了她足夠的體面和尊重,更是溫柔以待,細緻入微,夏糖切切實實從這段婚姻中感受到溫暖和幸福。
她猜想,蕭長瑾對她肯定是有一點喜歡的,但未說出口的情意,夏糖不敢自作多情。
想了許久,夏糖最終說了一句:“大抵是好事多磨。”
蕭錦笙:“嫂嫂,我知道,我二哥哥的性子并不讨女子喜歡,但嫂嫂,無論二哥哥是用何種理由将你娶進門,最重要的原因一定是因為心中有你。”
“我知道嫂嫂嫁給二哥哥,或許也有自己的考量,但嫂嫂也是對二哥哥有意,才會同意這門婚事,對不對,否則就算皇命難違,嫂嫂也有辦法搞砸這賜婚,對不對?”
雖然她對自己這位嫂嫂接觸不多,可畢竟自幼長在深宮,看人還是很準的,她知道這位嫂嫂雖然看起來平易近人,卻很有主見。
夏糖笑了笑,為蕭錦笙倒了一杯自制的玉米汁:“公主好聰明。”
蕭錦笙搖了搖頭:“我不是聰明,是因為嫂嫂本身就是極好的人,無懼他人探究和打量,我才這樣肯定嫂嫂的為人。”
蕭錦笙:“我和嫂嫂講一講二哥哥的事情吧,嫂嫂想不想聽?”
夏糖點了點頭,她也想了解,蕭長瑾絕口不提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
蕭錦笙和蕭長瑾,因着何悅然和賢貴妃的關系,自幼便比旁人更親近一些,這些年,蕭長瑾的不易她都看在眼中,當年因蕭長瑾執意要求蕭伯言徹查賢貴妃絲印觸怒蕭伯言,此後便對蕭長瑾不聞不問。
為站穩腳跟,年僅十歲的蕭長瑾就跟着外祖四處征戰,因着屢立奇功,蕭伯言唯恐落人口實,封蕭長瑾為宴王。
當年蕭長瑾以雷霆手段血洗朝堂,第一個覆滅的家族就是賢貴妃的母族,一時間,人人自危,連蕭伯言都沒想到,蕭長瑾竟會手刃自己的外祖。
直到,蕭長瑾将馮氏一族滿門抄斬,更是坐實了蕭長瑾冷血無情,心狠手辣的名聲。
可蕭錦笙知道,她的二哥哥最重感情,蕭長瑾受封宴王的第一年,西桓國君以兩國邦交作為條件,想要娶她,她自是百般不願,公主和親,得以善終的屈指可數。
蕭長瑾卻在這時請命,不惜觸怒蕭伯言也要出征西桓,蕭伯言本想拒絕,可蕭長瑾煽動半個朝野給蕭伯言施壓,蕭伯言不得已咬牙同意。
那場戰争的結果就是,這個世上再沒有西桓的存在,蕭長瑾甚至親手砍下西桓國君的首級,扔在蕭伯言面前,不屑冷嘲:“這樣的草包,哪裡配娶我大獻的嫡親公主。”
蕭伯言看着鮮血淋漓的人頭,吓得病了好幾天,蕭長瑾監國,借此坐穩了宴王之位。
夏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眼眶流出,是滾燙的,伸出手去觸碰,發現竟然是眼淚。
再說起這段經曆,蕭錦笙的眼眶仍然微微泛紅:“嫂嫂,我跟你說這些話,并不是想讓你同情或憐憫二哥哥,他不願意也不需要,想來二哥哥從為和嫂嫂說起過這些往事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