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在……等風來?”雲煙合上手中的《林間風》,半開玩笑地說。
“唔——哪裡學來的話。”溫迪一眼看見了桌上的畫,“那是什麼?哈哈哈。”
“孩子們畫的大狼狗狗。”雲煙拿起畫又看了一下,“大概是那位狼王?”
“這麼說倒也沒問題。”溫迪支起一條腿,懶散地坐在窗台上,用手戳了戳塞西莉亞花的花瓣,“小煙,單靠仙法維持美麗外表的花朵是沒有意義的哦。”
“它有些枯了,我也不懂該如何料理。”雲煙把酒推到他的手邊,“拿去,别煩我。”
“诶——你沒在工作,而且你又睡不着,聊聊天怎麼啦?”溫迪嘴裡嘟囔着,手上卻是很誠實地拿起了酒瓶,“好耶,天使的饋贈最出名的蒲公英酒!”
“少喝一些。”雲煙把桌上擺設用的酒杯遞過去。
單手摟住酒瓶的溫迪沒有接過酒杯,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雲煙感覺呼吸停滞了一瞬間。
“小煙,我們出去玩吧!”溫迪笑眯眯地把她拉起來。
“為何突然……”雲煙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就被輕柔的風從窗口帶着離開了房間。
……
雲煙在西風大教堂前風神雕像的手心上坐下,夜風迎面吹來,大半個蒙德的景色如畫卷般在眼底展開。
近處是蒙德城的點點燈火,街道上是三三兩兩的酒鬼抱着酒瓶嚷嚷着再來一瓶,房屋中是蒙德子民的生活百态,塔樓上的風車吱呀吱呀地轉動着,身後的教堂裡甚至隐約有少女的哼唱聲傳來。
往遠處眺望,高大的雪山,嶙峋的山崖,平靜無波的果酒湖,伫立在平坦草地上巨大樹木……
此時的她忽然真切地感受到了蒙德與璃月的不同之處。
“好看嗎?”溫迪在她身側坐下。
“嗯,與璃月完全不同,與想象中的蒙德也有不小的差異。”雲煙稍作停頓,“比想象中要美。”
“是嗎?”溫迪把酒瓶打開,就着酒瓶喝了一口蒲公英酒,“哇!真好喝!”
雲煙看着溫迪,似乎在等他解釋為什麼要把她帶出來。
“畢竟答應過要帶你來看的。”溫迪注意到她的疑惑,“你不是說過的嗎?”
“我似乎從未說過要坐在你神像上看風景。”她有些無奈。
“……目之所及之處盡是戰火烽煙,人類之軀,難承魔獸一擊之重。而純以人力所築的和平自由之城邦,又該是何等模樣呢?”溫迪舉起酒瓶,翠綠的眼眸透過酒瓶與酒液看向腳下的蒙德。
雲煙的思緒遊離了一瞬間,風雪的喧嚣聲似乎又在耳邊響起,把她的記憶帶回了兩千四百年前。
“你還記着啊……”她雙手撐住後側的石雕,擡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夜空。
“當然記得了。”溫迪又喝了一口蒲公英酒,“白天的蒙德會更熱鬧更好看呢,可惜你說太曬了不想上來。”
“夜晚自然也有夜晚的美麗。”雲煙從袖裡乾坤裡拿出孩子們送過來的蒲公英,對着蒲公英輕輕吹了口氣——
蒲公英潔白絨羽飄飄忽忽地脫離了花杆,帶着被仙力染上的點點柔光,順着蒙德的夜風飄往遠處。
它們飄進了昏暗的巷道,飄過了平靜的果酒湖,跨過了草地與山崖……
“诶?這樣也很好玩。”溫迪笑嘻嘻地調侃着,“如果小煙是風系也很好呢,風系和雲——也很搭。”
“曾經也是有機會的,可惜我的羽翼已經被折斷了。”雲煙低垂眼睑,“真遺憾,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失去了羽翼。”
“或許你也可以獲得新的翅膀呢?”溫迪意味不明地說。
雲煙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遠處的風景。
溫迪倒是喝酒喝得正在興頭,他甚至開始彈琴唱起了新的歌謠。
過了許久,雲煙打了個哈欠。
“困了?是不是在歌德大酒店住下就沒睡着過了?”溫迪停下了歌唱。
“嗯,還是不行。”雲煙歎氣。
“都這樣了,你就和七七瑤瑤一個房間嘛,或者你把小白帶身邊。”溫迪不太理解。
“我時常要工作到夜深,恐怕會打擾到她們休息……她們也比我更需要小白。”雲煙含糊地說着。
“那你在這裡睡一會吧,等天亮了我再把你叫醒。”溫迪晃了晃還剩下小半瓶的蒲公英酒,“看在酒的份上,怎麼樣?”
“……謝謝。”雲煙在神像的手心上躺下,合上眼。
溫迪安靜地喝完了酒,看着隻剩下貓咪還在無聲行走的街道,輕聲呢喃:“就說嘛,把自己的靈魂當陣眼被迫昏迷算什麼睡覺,這老毛病不是一點都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