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構想了太多，唯獨沒料到會在柏林遇見你。我要怎麼形容？你像一個魔盒。對了，對了！你是我的另一個柏林。我害怕你是一個庸俗透頂的人，根本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和精力；我害怕，我更害怕你身上藏着好些秘密，我又是個必須尋得答案的人，為此我要長久地同你相處，為此我不能死掉……”

他不許她再說了；他着魔般的将她瘋狂吻住。阿祖想，此刻他們兩個找處高樓一同墜下吧，如此他和她，她和柏林，能夠永永遠遠地在一起。最終沒做傻事，因為眼前人屬于彼此。

柏林的夜晚也屬于他們。

一路吻到公寓，盡是些脫離章法的吻，幾乎要窒息。

跌進沙發，伸手去摸台燈；不要開，默默地旖旎在黑夜中。喪盡了野蠻，摒棄掉溫柔，全心依傍動物的原始天性——理智微不足道。味蕾被情感刺激到酸麻，凸起腫脹，牙齒輕輕刮過以疏解瘙癢。

窗沿上來回踱步的野貓聽見一句“我愛你”，它有意考究是誰說的這句話，卻被街道上一閃而過的黑影奪走注意力。

但那是屋外的事，屋裡隻有他們兩個，他們專注于對方。

酒精揮發進卧室。

阿甯卧在阿祖胸膛的傷口上落眼淚，阿祖撫摸阿甯小腿上的煙疤——他們都是從不幸家庭出走的孩子，因此他們都不問傷疤的來由。

他們隻想未來。

“我還挺喜歡這個煙疤的，它能使我的父母難堪。他們既不好說是他們燙的，又不好說是我燙的——多明顯的謊話，我不吸煙，更不抽雪茄。”阿甯說，“雖然我不能穿短裙短褲了，我還挺喜歡這個煙疤的，不願祛除。”

“我會紋身，我可以幫你做遮蓋。”阿祖環住阿甯的肩，“隻是要回香港。”

“好呀。”阿甯在阿祖的懷裡，擡頭吻他的耳垂，清清楚楚地把訴求遞給他，“我們幾時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