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室岡有些困惑,但凜子的笑容過于明麗動人,那點困惑顯得不值一提。
世界上還有更好的事嗎?他想沒有了。
“室岡。”凜子發号施令道,“再幫我找一下打火機吧。”
“車上好像沒有打火機,我也沒有。”室岡說,“要給你買一個嗎?”
“再找一下呀,室岡。”
室岡又低頭找起來。兼高不明所以,也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凜子,卻見她盯着低頭的室岡出神。
凜子說了句中文,又用日語說道:“果然,低頭找東西的室岡好可愛。”
“什麼嘛。”室岡笑着抱怨,“把我當成搜索犬嗎?”
“不然呢?你是什麼?”
“我嗎?我可能是隻地獄獵犬。”
室岡終究沒忍住回頭,凜子卻将臉側開了。她笑着用嘴唇含住那隻未點燃的香煙,神情有片刻的落寞——似乎是因為思索回憶無果,笑容也凝固住某種黯淡,喪失了原本的光彩。
室岡目睹了整個過程——從明麗到黯淡。發覺室岡久久不做移動的注視,凜子看向她,恢複美麗的笑容。
“眼睛也好漂亮呢,室岡。”凜子說,“如果一早知道你在日本的話,我不要走了。”
“那你離開沒什麼損失。”室岡說,“我之前在泰國。”
“這樣。”凜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喂,小子,警惕點。”兼高出言提醒室岡。
室岡戀戀不舍地坐正身體。
兼高覺得凜子很奇怪,尤其是她的眼神,她看室岡時仿佛在看一個别離多年的朋友。不對,氤氲的情愫遠超朋友,但比戀人欠缺。如鲠在喉,持續下去,精神或呼吸總有一個要出問題。
車裡恢複到先前的安靜。
室岡幾次想和凜子搭話,可惜凜子的注意力不在他那裡了。
凜子怔怔地看向窗外。
“……品川區、港區、千代田區……我離開時也是走的這條路嗎?再怎麼努力去記憶也會忘呀……我都要不會說日語了……哥哥的樣子……”
凜子說着,用手指在車窗上勾畫一個輪廓。
“好像不是呢……”凜子接連畫了幾遍,又都用手背抹去了,“如果連哥哥的樣子都記不清,那麼他的……”
不等凜子再畫一個新的,車子停在十朱的别墅門口。
兼高幫凜子打開車門,凜子好奇的打量幾眼,兼高想起這裡是十朱升任會長後購置的住所。
将凜子的行李搬進别墅後,兼高和室岡當日的工作就算結束了。
“室岡。”凜子站在門前,叫住正要上車的室岡。
室岡看着凜子用手擺出一個畫框,接着把他塞進畫框了。
凜子心滿意足地笑了,她拆掉畫框,向室岡揮揮手。
“我預感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凜子說,“那麼,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