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剛敖下車去買,回來後卻不着急開車。
“要是每抓到一次犯人就喝一次酒,我的酒量大概會變得很好。”莊千雅吃下藥,“說到底,壞人太多了。”
“郁悶嗎?”
“什麼?”
“酒量變好這件事。”
“隻是酒量變好的話,不會。”莊千雅笑着說,“我很開心和你們一起喝酒。”
他們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拉近——邱剛敖沒系安全帶,所以是他靠近她。
“真的開心嗎?”邱剛敖将摘下眼鏡的手墊在莊千雅腦後,“和我?”
“真的。”莊千雅臉很紅,可能是因為酒精,她在邱剛敖手裡點頭,“開心。”
他們就要接吻,鼻子磨蹭鼻子,呼吸纏繞呼吸。
“師父。”莊千雅突然叫停。
“嗯?”邱剛敖的尾音裡帶了點燥熱的顫。
“我有一個醫生男朋友。”莊千雅的話如一盆冷水澆下,“青梅竹馬。”
不在意的話,親吻就是了。反正隻是一個吻,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明白了。”邱剛敖戴上眼鏡,“我送你回家。”
他們以沉默告别。
竟已是往事,仍曆曆在目。
但他們從來沒緣分,這點未曾改變。
“我埋單,”邱剛敖收回手,“祝你生活美滿,事業有成。”
他得不到的,希望她都得到。
“既然你埋單,我要多點。”莊千雅不放邱剛敖離開,“陪我吃完再走。”
邱剛敖回到座位,任莊千雅點餐。
菠蘿油、法蘭西士多、餐蛋治、沙嗲牛肉通粉、漢堡扒……執着單點,盡管有套餐,飲品後加。
邱剛敖不吃東西,莊千雅大嚼大咽,胃痛苦十分。
“夠了。”邱剛敖攔住莊千雅,不許她再吃,“你是罰我還是在罰你自己?”
“如果那天我去了,或許大家都不用坐監。”
為什麼将他人的罪背到自己身上?邱剛敖心疼,又責怪她太傻。
“我睡不好。”莊千雅繼續說,“我也總是搞砸一切。年輕的時候,可以借口說自己年輕不懂事,又長幾歲後,這個理由不能用了。我才發現,我是個普通人,普通人都會犯錯,不需要借口,不需要理由。上帝會原諒普通人。”
“我們不一樣。”邱剛敖拿出錢包,“我該走了,你吃好了嗎?”
“師父。”猶豫再三,莊千雅坦白,“我和醫生分開過一段時間,但那時你同阿晴姐在一起了。當時我沒講,以為太晚,可當時真的太晚嗎?”
邱剛敖裝作聽不明,“過去的事,我都忘了,你最好也放下。”
他離開了,隻剩她一個人。莊千雅獨自呆坐很久,她試圖服從命令,放下過去,再放下邱剛敖。
她做不到。
至少在她離開時,她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