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苣發覺自己躺在某種軟乎乎的物質上,手捏上去猶有質感的膩軟,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
她睜開眼睛,周圍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就連看起自己的手來都是泛着光暈。
她聽到幾聲啜泣,這才注意到自己幾個阿姨都聚集在床邊,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莴苣……早知道還不如來繼承我的小店……”莴苣努力轉頭去看,果然是瑪琳達阿姨,她在哭我嗎?我有什麼好哭的……好奇怪。
遠處達爾西非阿姨帶着其他姨姨們把女巫圍了起來,情緒激動地說着什麼,她還是聽不太清楚,甚至看不清她們的樣子,隻能通過着裝打扮來依稀辨認她們。
女巫的神态是從未見過的萎靡,體态不複平日裡的端正挺拔,連肩膀也耷拉了下去,雖然隻能看到背面,但莴苣能充分感知到對方的崩潰。
耳邊的歎息聲就沒停過。
這是怎麼了?而且為什麼大家都在?
莴苣想要起身,卻被自己的頭發束縛住了。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長發一點點蠕動起來,把自己包成了一個繭,緩緩吞沒。
“啊!”
莴苣喘着粗氣驚恐地醒來,先摸了摸自己的發絲。
哦不,根本用不着摸。因為整個房間裡都是金燦燦的。莴苣神色平靜地重新倒在床上。
原來夢到的是我的葬禮啊。
頭皮覆蓋着的地方一直細細密密的發癢,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莴苣真的開始頭疼起來。
門把被輕輕旋轉,有人推門進來,輕輕在她身邊坐下。
女巫再一次把小莴苣長到可怕的發絲剪掉,右手拇指頂開手裡那支液體的塞蓋,将液體倒在她頭上。
莴苣覺得這是死馬當活馬醫,掙開女巫抓着她的衣領,不再裝睡,“嗷”一聲坐在女巫腿上摟着人脖頸大哭:“老師,是不是該給我準備葬禮了?我頭好痛啊嗚嗚嗚……”
眼淚鼻涕滴到了女巫衣服上她也不在意,斷斷續續地說着要請誰來參加。
女巫忍無可忍,拎着她後脖頸将她從自己身上拔下來。
“天哪!老師你現在變得……好難看。”莴苣已經把眼前的人和夢境裡那個對應起來。
都是她不聽話,害得這麼多人要為她難過。
瞧瞧這浮腫的眼睛和底下濃重的黑眼圈,唇上起了一層皮,看着十分蒼白,頭發也有些毛躁。
“你說什麼?”熬了一夜的女巫難以置信,瞪大眼睛,裡面紅血絲十分明顯,看上去更頹廢了。
“對不起……你以後另找學生吧……”莴苣看着快哭撅過去了。
女巫不在意自己的美醜,但她在意這小兔崽子一起來就在這兒胡言亂語,還說她醜。
這家夥多舒服啊,闖禍了還可以去睡覺。而她卻要熬個大夜去收拾爛攤子,當老師怎麼這麼慘!
“一天到晚地在說些什麼?什麼葬禮不葬禮的?你覺得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嗎?”
“哦,你現在還說起我醜來了,”女巫推開她,看着這小不點:“那你去找一個不醜的老師。”
莴苣抽抽搭搭地瞟來一眼,小心翼翼道:“那本書上說像我這樣沒有步驟和用量的魔藥效果是不可逆的……”
女巫氣得伸出一根手指把她額頭戳出紅印:“你知道個屁你知道。”
“以後給我好好學習,别什麼沒做就開始傲得像一隻天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懂不懂?睡前故事都白讀了?”
莴苣趁機抱住她手臂,黏上去讨好,連聲“是是是”,又一遍一遍地稱贊女巫的外貌。
女巫沒好氣地掐她的臉:“今天的學習計劃又沒了。”
“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