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頭!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裡?!我都把他抛到腦後了,還有外面可全是水啊,他難道不會淹死嗎……差點忘了,他也屬于怪物,和無臉人差不多的東西。
三角頭在砸窗戶,他用拳頭一下又一下地錘向玻璃,震得連窗框都在發抖,每一下震動和巨響都如同敲在我的心頭。他的胳膊結實,窗戶玻璃好像在他手下挺不過多久,我幾乎幻視窗戶玻璃被嘩啦一聲砸得粉碎,水擠了進來把我淹死,或者說是水和章魚腳一起沖進屋裡,還沒等水充滿整個肺部章魚腳們就纏住我的脖子,把我勒死……
無論哪條路,都是死路一條。
“别砸了!”我真想捂住耳朵。
三角頭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變本加厲,他退開一步,抄起手中的砍刀,企圖用刀柄砸開窗戶。我絕望怒吼:“給我停手!滾開——!”
我吼地喉嚨發疼,拼上了全力,而他竟然真的停住了,雙手舉着大砍刀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僵在那。我因為吼地太用力胸腔發疼,不得不用手按着胸口。
三角頭盔頓了一會後終于動了,提着砍刀遊走了。簡直謝天謝地。
但三角頭為什麼會來這裡?他來幹什麼?前兩次與他接觸,要麼是準備将我撕成兩半,要麼是把我從三樓扔下去企圖摔死我,都不是美好的回憶。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可能是來殺我的,他手上多了一把砍刀,估計會用那個把我砍成兩半。我已經幻想道大砍刀劈在我的腦袋上血和腦漿四濺的模樣,說不定還會被碎︱屍。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找到紅門,他到不了原來的世界,隻要穿過紅門就安全了。但問題是紅門到底在哪裡!我咬着指甲焦慮不已,紅門到底在哪裡!之前在整個酒店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難不成藏在那些鎖着的房間裡!
我跳下床跑到門前,握着把手剛準備開門,就想起來之前開門後差點被章魚腳拖進黑暗處死。我的手微微發抖,松開了把手,一步步後退。
無論選哪條路都是死路一條……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
我半推半撞開房門,印象裡的章魚腳沒有出現,但是仍然一片漆黑。我回頭拿上床頭的燭台,繼續踏上路程。
水好巧不巧剛好到鞋跟的位置,雖然走路時會有水濺到褲子後腳,但鞋襪并不會被弄濕。
自我踏出房門以後,那些惡心的章魚腳并沒有跑來出風頭,到目前為止我都是安全的,但并不能掉以輕心。酒店大廳簡直是一片汪洋大海,我小心翼翼地來到前台。
和上一次不一樣,這時候的櫃台後竟然不再是嚴絲合縫的木闆,而是多了一個小抽屜。
我拉開抽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久了裡面的軸生鏽,開抽屜的時候發出刺耳的呲啦聲,我又是一陣心驚膽戰,擔心會突然冒出來一個被聲音吸引來的章魚腳。
抽屜裡面防止一把鑰匙,我拿起靠近燭台。
——雜物室。
鑰匙上的标識寫着雜物室,這不是任何一間客房的鑰匙。可是這家酒店有雜物室嗎?我手抵着下巴想了好久,就像一道白光閃過,我恍然想起在一樓樓梯的下方好像是有一間矮小的門,隻有半人高,如果是無臉人和三角頭想要通過恐怕極為吃力,但我就沒那個煩惱。
至于為什麼,估計因為我又瘦又矮吧。
這不是貶義,其實我挺喜歡自己的長相,雖然不是美到極緻但至少算得上不錯。每當我将這個想法告訴精神病院裡的病友時,他們都點頭贊同,但同時也會附上一句話:
“你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畢竟沒有人會這樣贊美自己。”
我對此非常不解,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會這樣贊美自己?
在所記得的日子裡,我沒有哪怕一秒不是愛着自己的。自己欣賞自己,這有錯嗎?
我将鑰匙放進口袋裡,目前多了一個可以探索的空間,很不錯,但是無法保證紅門就在那裡,我必須多找一找。
前台的正對面就是大門,旋轉門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斷地旋轉着,其他兩扇門關的嚴絲合縫還能理解,但旋轉門有着這麼大的空隙,水卻沒有湧進來。
也許是無臉人的手筆吧,他能操控半透明的手把我拉回酒店裡,估計也能控制酒店裡的空間不成為現成的魚缸。
我剛準備離開,餘光裡大門的方向閃過一道身影。處于好奇心害死貓,我竟然停下來觀察。那抹黑色身影逐漸靠近了旋轉門,先是一隻腳離開外面的水踏上了底部的瓷磚面,然後是結實的小臂,推着旋轉門前行。
終于他脫離了水流,露出全貌。
三角頭!
我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三角頭握着砍刀的柄部,緩慢的拖着走,也許是因為水流有阻力的緣故,他的速度很慢。我邁開腿打算跑,但因為太過緊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
去那個雜物間!
我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