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萌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對了姐，我們明天出去吃早飯好不好！”
宋秒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又是一個陌生号碼。她皺了皺眉，這次直接挂斷了。
“怎麼了？”王思萌敏銳地察覺到姐姐的表情變化。
“沒什麼，騷擾電話。”宋秒勉強笑了笑，“好”
夜深人靜，宋秒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窗外偶爾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讓她不自覺地繃緊神經。那個陰森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莫夫人回家要注意安全哦"。
她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十五分，莫應弦那邊應該是中午，可能吃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發了條消息：“想你。”
出乎意料，手機幾乎立刻亮了起來。莫應弦的視頻通話請求跳了出來。
“怎麼還沒睡？”屏幕裡的男人眉頭緊鎖，背景看起來像是在辦公室裡。“你這是在哪啊？”
宋秒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了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憔悴的樣子：“睡醒了，去洗手間。思萌覺得家裡太冷清了，回爸媽這邊了。”
莫應弦的眼睛眯了起來：“秒秒，你從來不會半夜醒來去洗手間。”
被戳穿的宋秒咬了咬下唇。她總是忘記莫應弦對她的一切習慣了如指掌。
“做噩夢了？”他的聲音柔和下來。
“嗯。”宋秒順着他的話應了聲，至少這不算完全撒謊，“你那邊工作順利嗎？”
莫應弦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歎了口氣：“還好，就是有點想你。”他頓了頓，“傅沉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你很漂亮。”
宋秒忍不住笑了：“他就跟你說這個？”
“他還說...”莫應弦突然壓低聲音，“他覺得我們很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宋秒的眼皮開始打架。莫應弦柔聲哄她睡覺，承諾明天再聯系，這才挂斷電話。
宋秒握着手機，心裡既溫暖又酸澀。她多希望莫應弦現在就躺在身邊，用他結實的手臂環住她，那樣她一定不會害怕。
與此同時，C市的一家酒店裡，劉婉華正坐在床邊默默流淚。王澤民輕輕拍着她的背，遞過一張紙巾。
王澤民的臉色也很難看。今天見到宋秒的養父母後，他們才真正了解到女兒過去的遭遇。宋海冬夫婦起初還試圖掩飾，但在劉婉華的追問下，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
“他們說秒秒是'白眼狼'...”劉婉華攥緊了拳頭。“甚至連個名字都不願意起個好的。”
王澤民摟住妻子的肩膀：“别想了，現在秒秒過得很好，有我們，有應弦，有思萌。”
“我要把她的名字改回來。"劉婉華突然擡頭，眼神堅定，"她是我們王家的孩子，是王書禾。”
“等回去和秒秒好好商量。”王澤民安撫道，“現在先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
因為小區離公司不遠坐兩站地鐵就能到，所以王思萌帶着宋秒到一家老早餐店吃了碗牛肉面才去上班。
眼看着就要到年末，宋秒也要辭職了，她準備請科室裡的同事一起去吃個飯。
下午回到家中，姐妹倆發現劉婉華和王澤民已經回來了。劉婉華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但看到女兒們立刻露出了笑容。
“爸媽！你們回來啦！”王思萌撲過去抱住母親。
劉婉華緊緊摟着小女兒，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宋秒身上。宋秒敏銳地察覺到母親眼神中的心疼和悲傷。
“媽，你們去C市玩得開心嗎？”宋秒輕聲問道。
劉婉華松開王思萌，走到宋秒面前，突然将她擁入懷中。
宋秒愣住了。她能感覺到母親的淚水落在自己肩膀上。
“媽...”她輕輕回抱住劉婉華，“怎麼了？”
王澤民走過來，拍了拍妻子的背：“好了，别吓着孩子。”他對宋秒笑了笑，“你媽就是想你了。”
晚飯後，王思萌去洗澡，劉婉華把宋秒叫到了陽台上。夜風微涼，她給宋秒披了件外套。
“書禾，”劉婉華的聲音很輕，“媽媽想跟你商量件事。”
宋秒點點頭，等待母親繼續。
“我和你爸...想給你把名字改回來。”劉婉華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宋秒的反應，“當然，如果你喜歡現在的名字...”
宋秒沉默了一會兒。她從未想過改名的事。“宋秒”這個名字伴随了她二十多年，雖然沒什麼特别的意義，但已經是她身份的一部分。
“媽，我需要時間考慮。”她最終說道。
劉婉華連忙點頭：“當然，當然。媽媽隻是...隻是覺得'書禾'這個名字承載了全家人的愛和期待。”
宋秒握住母親的手：“我明白。”
就在這時，王思萌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姐！姐夫找你！”
宋秒回到客廳，接過王思萌遞來的手機。屏幕上是莫應弦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
“我去睡覺啦！”王思萌眨了眨眼，蹦跳着離開了。
“诶，媽陪你一起。”劉婉華也跑進來王思萌房間。
“诶呀，我還有工作呢。”王澤民走進了書房。
宋秒接通視頻，莫應弦的臉立刻出現在屏幕上。他看起來疲憊但精神不錯。
“今天過得怎麼樣？”他問道，聲音溫柔。
宋秒把手機靠在茶幾上的支架上，自己盤腿坐在地毯上：“挺好的，和思萌去了書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提被跟蹤的事，“爸媽回來了。”
莫應弦點頭：“怎麼樣？”
“嗯。”宋秒知道他在問什麼，“媽好像哭過。”
宋秒低下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今天忙嗎？"
莫應弦看出了她的回避，體貼地轉換了話題：“還好，談判有進展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日常，直到莫應弦那邊有人敲門，是工作上的事。
“我得挂了，”他有些不舍，“明天再聊。記得想我。”
“每天都想。”宋秒輕聲回答。
挂斷電話後，宋秒發現母親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應弦這孩子真的很愛你。”劉婉華走過來坐在女兒身邊。
宋秒點點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嗯，他很好。”
“書禾...”劉婉華猶豫了一下，“媽媽想問你，你和應弦...有沒有考慮過要孩子？”
宋秒的臉一下子紅了：“媽！我們還年輕...”
“媽媽不是催你們，”劉婉華連忙解釋，“隻是...媽媽想彌補錯過的時光。如果能看着你的孩子長大...”
夜深了，宋秒躺在床上，回想着這一天的種種。母親的眼淚，那個跟蹤的身影，莫應弦溫柔的眼神...所有畫面交織在一起，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她關上台燈，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如果有個孩子會怎麼樣呢？
宋秒搖搖頭，把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趕出腦海。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還有書店要開，還有威脅要處理，還有...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