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亭說着勉力自己适應這車輛急速颠簸的狀态,一手緊緊地抓住欄杆,另一個手極力去夠缰繩。
誰知他努力了幾次都沒碰到,反而讓本身還留在前欄上一部分的缰繩滑落下去。
懷亭估算了一下距離,感覺手臂夠不着,本來他是坐在馬車的左側位置的,但是缰繩掉到了右側,他再怎麼費力也夠不到缰繩。
因此懷亭大着膽子移動位置,在颠簸的馬車裡面換到了馬車的右側,重新扶住車廂裡面的欄杆借力去夠缰繩。
林如海見他竟然要探出身去夠缰繩,也往他那邊嘗試移動了一下,也松開一隻手,用手去抓住懷亭握着欄杆的左胳膊,試圖借力給他。
懷亭回頭看了一眼,見林如海抓着他的胳膊,着急道:“老爺,你好好坐好便是,這樣萬一傷着哪裡…”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如海打斷了:“如今非常時候了,還顧得上這個,若是不能阻止這匹驚馬,我們兩個都得受傷。”
林如海說的也是大實話,懷亭也沒有多說什麼,老老實實地用左手去夠套在馬上的缰繩,幾次嘗試不得,反而因為車輛颠簸的緣故,半個身子都跌出車外,驚得他周身起了一層的冷汗。
懷亭咬着牙,明明是有些寒意的季節硬生生的讓他生了一身的汗,汗水順着他額頭迷住了他的眼睛,林如海見他剛剛險些整個人跌出去,也吓了一跳,試圖出主意:“懷亭,要不讓我一試。”
懷亭縮回身體,盡量往車廂内靠,腿部也試圖去勾住車内座椅下面的支撐來保持身體的穩定。
懷亭緩了一下,歇了口氣,用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立刻拒絕:“怎麼能讓老爺冒險?”
說着自己趴扶在車闆上嘗試,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抓了起來,但是馬車行駛的速度極快,車又颠簸,讓他不能重新爬回來坐直身體,從而達到重新駕馭車馬的目的。
更糟的事,因為他長時間的使力,他的左手和左邊的胳膊漸漸酸痛起來,手也不能很好的抓握了。
這樣下去,說不定他還不能駕駛馬車,自己就要摔到車外了,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馬車的速度這麼快,若是摔下了受傷倒還是次要的,隻怕命都不能保住。
此時他能保持這樣的姿勢就已經是萬幸了。
懷亭在心裡暗道糟糕,心裡一慌,身上又出了一層的冷汗。
正在此時,隻聽道又一陣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好似在向他們奔來。
不會是讓他們陷入絕境的賊人吧?
此時别說懷亭就是林如海聽到這一串馬蹄聲心裡也是一緊。
這荒郊野外的,馬匹無故受驚,駕車的張植也不知所蹤,忽然聽到馬蹄之聲,真不知到底是敵是友了。
懷亭聽到這一串的馬蹄聲,心裡一驚,他這個姿勢,連去張望一下來人是誰都做不到,不能這樣的坐以待斃,懷亭一咬牙,心一橫放棄了扶車廂内的扶手,抱住車夫位置的木闆,嘗試去坐起,誰料,路上遇見一個淺坑馬車整體一個大晃悠,差點把懷亭甩出車外。
林如海反應也快,也顧不上失不失禮了,用腿勾住懷亭的腿以防懷亭摔到外面。
懷亭好險躲過一劫,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這一層又一層的冷汗給打濕了。
來者并不知道兩人心内複雜的活動,“啪”地一聲,車夫駕駛的位置上輕巧地落下了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