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入城,那也沒什麼可說了,劉山應下此事,向城門郎将彙報了此事,将軍便親自帶着劉山前去報官。
揚州知府接到報案通知時,原本以為是普通的抓到了幾個毛賊,誰知一打聽,竟然是在路途中射傷了巡鹽禦史林大人的車馬,幸好林如海林大人吉人天相,躲過了此劫;後面還是城門校尉親自帶着來報官,忙出門去迎接。
與城門校尉寒暄一番之後,便命人看押審訊,自己和城門校尉一同去了林府拜訪。
有了縣衙與城門守衛的通力合作,此事自然是徹查了一番,隻是奈何一無所獲,這兩人隻肯承認自己是無心之失,并非是蓄意謀害,賊人不肯配合,此事便無法進展,隻能僵持了下去。
這邊懷亭向林如海通報這些時日探查箭枝一事:“老爺,這幾日我們走訪了揚州和周邊的縣鎮的鐵匠鋪,他們都說這枝箭矢不是他們的鋪子打造的。”
這跟林如海想的一樣,揚州也算是他自己的地盤,雖然他在此也不過三年,料想這群人也不會是從揚州内部出來的,怕是别的什麼人。
究竟是什麼人呢。
林如海思索着,一擡眼看見懷亭還站在眼前等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林如海正了神問道:“還有什麼,你繼續說。”
懷亭理了一下剛剛得知的信息回禀道:“縣衙那邊也傳來消息,說那兩個賊人不肯承認是蓄意刺殺,也不肯承認是攔路搶劫。”
找不到打造箭支的鐵匠鋪,這也在林如海的預料之内,畢竟謀劃刺殺朝廷三品官員的事情,是應該做的隐蔽一些,同理,這兩個被抓住的賊人不肯承認自己射傷了林如海的馬,也是同樣的道理。
若他們不承認此事,就隻是打獵時放了飛箭的無心之失,若是承認了。就算承認的不是蓄意謀殺而是攔路搶劫,那可是重罪,孰輕孰重,這兩人一直咬死不肯松口也就在意料之内了。
懷亭還是很氣憤:“老爺,怎麼能這樣放過他們,他們當時可是意圖殺害張植啊,若是尚小郎君的人當時沒有趕到,張植可就命喪他人之手了!哎呀,說到證人,這尚小郎君的人不就是證人?咱們在揚州能找到他們就好了。退一萬步說難道老爺的證詞不能作證嗎?”
說是如此說但幾人都知道這事是不容易的,畢竟見過尚雲旗一行人的也就隻有林如海、懷亭和張植三人,眼下張植腿受傷了正在養傷,林如海是官身,懷亭是林如海是長随,這兩人還都不能十分的抽出時間來。
這揚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幾個大忙人去找人,也無異于大海撈針了。
“給他們定罪是容易,畢竟你親自去寫了狀紙,但是人家也要走流程,總不能你說是匪人就是匪人?那要他們府衙還做什麼?這也是他們職責所在罷了,”相較于懷亭的氣憤林如海倒是沒有那麼氣憤,他冷靜的分析道:“再來這行刺當朝三品官員一事,揚州的知府也不願意背鍋,但是對方咬死不開口,他們也不能審出什麼來,因此隻好報信過來。”
這話說的懷亭一噎,他自然知道林如海的重量的,所謂的林如海跺跺腳,揚州官場抖三抖也不為過,知道是一會事,但是揚州府衙傳來的消息,還是讓他氣不順。
林如海讓懷亭冷靜下來囑咐道:“當務之急,你親自走一趟,看看他們身上攜帶了什麼東西,再派出人手往前往揚州的幾條道路上去走訪查證,注意要隐蔽為上,最好還是要找出些把柄,若是碰到尚公子還是奉上拜帖邀他府中一聚。”
林如海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尚雲旗值得結交,因此也讓懷亭注意他的行蹤。
提起尚雲旗,一直緊繃着臉的懷亭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口裡不住贊歎道:“常聽他們說起武夫粗魯,不甚斯文,前幾日見到尚小郎君和司小郎君兩個,覺得也言過其實了,這兩位小郎君無論是長相氣質都是極好的。”
林如海瞥了一眼懷亭道:“素日裡說你是個慣知分寸的,是個悶嘴的葫蘆,才讓你跟着我出門,你素日裡面也不愛論人家的是非,怎麼今日倒忘記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