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剛剛在外書房中安穩便見王善保家的和周瑞家的帶着一堆婆子趕來,她自以離開了院子自以為自己逃出了生天,誰知道第二天太太便派人來了,這兩人都是太太們的心腹夏桃自然是害怕,轉頭看到了金钏,她與金钏還算相熟,六神無主地她趕緊喊住金钏道:“金钏姐姐,這是做什麼?”
金钏平生最恨這些爬床的丫頭,是她生平所不齒的,要她看來,自然是要老太太或者老爺太太們親自指的才算是過了明路,這種私下就敢爬床的丫頭,是淫奔無恥之徒。
因此金钏也沒什麼好氣隻道:“太太憐惜你在這裡不得安靜,要送你去一個安靜的所在。”
夏桃十分緊張忙道:“哪裡敢勞煩太太們,這裡便很好,不必去别的地方。”
王善保家的笑道:“我說金钏姑娘性子也忒好,還與她費什麼口舌?她在二奶奶院子的衣物首飾已經全部收好,她昨晚才搬到這裡想來也沒有别的東西,此時直接把人一起打包帶走就好,還費什麼話呢。”
夏桃是知道王善保家的,是府中最會挑撥離間的,此時哭着道:“嬸子說的我聽不明白,我好好的在這待着,怎麼又要帶我出去,是要帶我去哪裡?”
王善保家的笑道:“我的姑娘,你可是走了大運,太太們憐你小月子辛苦,特地許你去郊外的莊子上靜養,你這可不得謝恩呢?”
夏桃聽了吓得花容失色,她才不要去莊子上,若是她去了莊子上,之後她能不能回來也就不好說了。
“我不去,我不去,嬸子,求你替我求求太太,讓太太們開恩,不要把我送到莊子上去,”夏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眼睛反光,昨晚便是賈琏保下了她,如今再把賈琏找來定然也能保得下自己:“二爺呢,二爺還沒回來,二爺沒同意,我死也不去。”
王善保家的笑着說出血淋淋地現實:“我勸姑娘省省事,這是兩位太太的意思,說你小月子一來不吉利怕沖撞,二來莊子上安靜沒有人打擾你能更好的休養,這樣的好事便是琏二爺聽了也不會說什麼,等到姑娘休養好了,二爺便能安排人接姑娘回來了。”
夏桃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地拼命向金钏伸出手:“金钏姐姐,你幫幫我,你幫幫我。”金钏和夏桃也算是認識了三四年,到底有些不忍地搖頭道:“我也幫不了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夏桃像是神情有些崩潰,整個眼眶都發紅了:“什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是沒有二爺我早就被随意配了小厮,或者被嫁個四五十歲的老頭,我哪裡還有什麼今日。”
金钏道:“你若是安安穩穩地,二奶奶未必會薄待了你,不比今日要好?”
夏桃搖頭:“我的姐姐,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裡是哪裡,這裡可是吃人的地方,若是老老實實地,還不知道将來是怎麼死的,你還記得惠人?那還是太太允諾琏二爺收的通房丫頭,後來不還是被琏二奶奶趕出去配了小厮,她嫁人沒半年便染了風寒,她婆家嫌棄藥方貴不肯給她抓藥,如今已經死了,若是不抱緊二爺的腿,還不知道要如何呢。”
周瑞家的懶得跟夏桃歪纏,這事情早點辦完早點能回去歇着,況且她又跟金钏說了這些歪理,上前利落的打斷夏桃的哭訴:“我也算開了眼了,姑娘這種時候還要吃裡扒外還要挑撥是非,金钏姑娘别信她的歪話,你若是這樣說凡是嫁人的如今便都已經死了,也就沒有我們這些人了,你說我們得臉些所以日子過得好,那園子裡面那麼多婆子媳婦都是沒有嫁人的不成,那是她命不好,攤上了一個無賴的丈夫還能怨得了别人?”
又吩咐左右道:“别跟她掰扯這些,早點送到莊子上也好早點交差。”
說着指揮了婆子們一擁而上一窩蜂地将她駕了出去,徑直送到郊外的莊子上,吩咐人看好她才回來複命。
賈琏得知此事先是不解,又去埋怨王熙鳳,王熙鳳便将此事推到兩位太太身上,恰好王夫人喊賈琏過去,劈頭蓋臉地把賈琏也給罵了一頓,賈琏方不做聲了,隻是親自去郊外的莊子上看了一眼,覺得安排地也算妥當,夏桃自然哭着求賈琏把她帶回去,隻是賈琏剛剛被王夫人訓過,哪裡敢答應,隻好嘴上糊弄過去,說日後再把她接回去。
夏桃實在無法,隻得應了。
誰知莊子上天高皇帝遠的,不受鳳姐的管轄,賈琏漸漸地覺得十分自由,且賈琏事情多,莊子算起來也算偏遠,賈琏不過十天半個月才去一趟,莊子上都有鳳姐的耳報神,自然将此事報于鳳姐知道,鳳姐先時還不滿夏桃的待遇,但見賈琏一個月間隻去一兩回,也算是勉強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