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你開口,嫌惡的聲音在這片空間響起,即便聲音很輕,卻也輕易就傳入了這些五感敏銳的修士耳中。
嘲諷的聲音戛然而止,無量天的天驕們齊齊朝你看來,均是面色不善。
場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女孩們見狀忙把你圍攏得更緊,天子和谪仙從人群中踱步走出,攔在了那群人跟前,而意料之外的是石毅竟然也從遠處趕來,與天子前頭兩人并肩而立,随時準備要動用重瞳。
至尊們預備着要調停這場對峙,可你卻突然動了,将小白放進清漪懷裡,自己則推開身前的衆人,一步步走到了金發男子的對面,視線掃過他和周圍一衆人,開口問道:“荒失蹤,你們很高興?”
一貌美女子聞言嗤笑:“荒兄可是号稱要橫推九天十地一切敵,我等哪敢嘲笑啊,倒是可憐了江仙子,才新婚,夫婿便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倒還真是令人唏噓!”
她說罷,狀似憐憫地擡手用帕子點了點眼角,随即便與身旁的少女笑作一團,而她的話仿佛撕開了一個口子,讓這些人的敵意又有了目标,領頭的金發男子也在之後出言譏諷:“江仙子,我等倒也想與荒兄共入書院,不過可惜了,世事無常……大概是因為荒兄看不上我無量天吧,所以才在出發的前最後一刻出了這樣的意外,讓他去不成了。”
“你……混蛋!”太陰玉兔聞言怒極,一口小白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撲上去從這群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這人的話實在說得難聽,别說周圍的親友,就連人群外的甯川都聽得皺起了眉,眼中閃過不贊同。
而金發男子看到太陰玉兔時臉上的表情比看你更敵視——他本已為拿下麒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結果半路卻殺出這樣一隻兔子,害他折了仙金戰矛不說,麒麟血也沒到手。他惱怒石昊一個下界散修敢無視他身後的宏家對自己出手,可更恨的卻是太陰玉兔搶了自己的機緣。
而也是這時,你的聲音再度響起,意味深長:“說起來,你們是天神,沒錯吧?”
哈?憋了半天居然就問了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出身顯赫的金發男子聞言在心底嘲笑,帶着一貫的蔑視,可随即破空聲響起,同伴對他驚呼“小心”,而當他回頭看你時,赤金的神箭已經來到了他的面門,并且在瞬息之間就破了他護體法器的防禦!
怎麼可能,那可是準教主級的法器!
金發男子大駭,忙運轉身法往後退去,但還是晚了一步,神箭在離他眉心隻有一寸時竟突然調轉方向,直直紮進了心口!
一瞬間,劇痛襲來,天神寶體仿佛最脆弱的紙張,傷口明明沒有出血,他卻感覺有無比強大的力量順着那道口子湧入體内——不,那不是錯覺,那支箭真的擠進了他的身體,伴随着血液四散開來——而無數的赤金符文眨眼間便遍布他的全身,最後彙集向眉心,入侵識海,烙印在元神中,再也無法抹除!
“我是……宏家的天驕,你敢對我下手……不怕我族報複嗎!”
他含恨的眼神投向地上的身影,可不過須臾,那眼底的恨意便盡數磨滅,而在一衆無量天天驕驚詫的眼神中,剛剛才中箭的人折返回來,并端端正正地立在你面前行禮,喚你“吾主”。
“妖女,你對宏宇做了什麼!”剛才還嘲諷你的女修失聲尖叫,也有人請至尊主持公道,要你解除妖法。而你站在宏宇身後,擡手捂住了左眼,少見在度化天神後的感到一絲疲憊。
度人經能夠度化什麼境界的修士全靠你的元神強度決定,若是放在之前,别說一個宏宇,就是在場所有無量天的修士加起來你也能憑一箭度化,可偏偏此刻你還在和異域的烙暮打拉鋸戰,不能動用全力。
其實修習多年,你也漸漸明白,度化的修士越多,你的元神就越強,而越是實力強大的修士則越能錘煉你的元神,所以白虎真仙才給你定下了非天神不渡的規定。
厚積而薄發,想對付烙暮那厮,僅憑你現今的元神之力斷然不夠,你還需要度化更多人——天神,教主,乃至……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