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對峙仍在繼續,三長老說完那兩句話後,元青的臉瞬間黑了。他本就是受風族之托出手鎮壓荒,也是想替自己疼愛的後人搏一個進書院的機會,可誰都沒想到,出來一個荒的道侶也就罷了,居然連三長老也被驚動,拒絕了元豐的入院!
這是天大的折辱,他自己淪為棄徒也就罷了,可豐兒天資卓絕,年紀輕輕就修出了兩道仙氣,若不入天神書院,他的修行豈非要荒廢,與同輩天驕拉開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若要入院,便隻能屈居于眼前的女子之下,淪為一介侍從……元青如何也忍不下這口氣!
事到如今,隻能暫且帶元豐離去,求見那位至尊大人後再做打算。
元青已決意帶後人離去,與元豐向空中諸位長老行禮後便要告辭,卻不曾想一步尚未踏出,那荒的道侶竟又開口,漫不經心中透出一股令人恍然的強勢:“元青前輩,我說了,我還差一個侍從。”
元青尚未發怒,元豐卻已經無法保持冷靜,袍袖一甩向着道台上的身影就怒目而視,呵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三千州一沒落古界的修士,也配讓我做侍從!”
他們這一脈對于三千道州的人一向沒有什麼好感,原本在江缈第一次讓他做随侍時他就已經怒不可遏,因為老祖攔着才生生忍下,不再追究,沒想到此女竟如此嚣張無禮,居然還想收他為仆。
她也配?!
“放肆!你一個連書院都沒入的外人,有何資格敢對我院核心弟子這般說話!”一位站在三長老一方的長老聞言頓時怒了。旁人不知,但他們這群老夥計可是早已從三長老口中得知了這位奇女子的所作所為,深知她在未來的重要性。為顧及江缈的想法,元青剛才要塞後人入院時他們就一直阻攔,甚至多次申饬,而如今驟聞元豐對江缈的羞辱,頓時個個怒目圓睜,隻差沒跳起來把這人揍上一頓。
元青見狀忙把元豐護在身後,看向江缈的眼眸幾乎是淬了毒般的陰狠,而道台上的人隻是對他遠遠地揚起了笑,可惡又可恨。
“元青前輩,你我之間無冤無仇,怪就怪你做了錯事,以至小輩受此連累。”江缈居高臨下地看着外界人人仰望的半步遁一大能,小臂上纏着的一條金燦燦的捆仙繩卻動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捆縛住了元豐,随即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元家這修出兩道仙氣的天驕生生從元青身後搶奪來,手中寒芒一閃,碧色長劍竟就這麼橫在了元豐的頸項間!
“豐兒!”元青眦目欲裂,瞬息之間就沖到了道台近前,可江缈身後的三長老手一揮,頓時在道台周圍升起一道結界,哪怕元青各種功法齊出也無法突破,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鋒利的劍刃不斷朝着最疼愛的後人迫近,劃開皮膚,在頸間氤氲一道血色的痕迹。
捆仙繩是白虎真仙給的法器,能輕易封印修士的修為,元豐為自己被俘惱怒不已,不斷嘶吼着想要掙脫束縛,看向江缈的眼中更是帶着十足的殺意,而沒等他回過神,幾個巴掌就甩到了他臉上,直打得他雙頰紅腫熱痛,嘴角都被打破流血才停下!
元豐傻了,從出世至今,他的人生可謂順風又順水,從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被一個女人當着這麼多大能的面扇巴掌,而向來如山嶽般巍峨強大的老祖竟也隻能在結界外無能為力地怒吼,這一切都令他心底難堪不已,感覺在這瞬息之間好似有什麼信仰自他心底坍塌。
而且……元豐縮了縮脖子,怒火在這幾巴掌裡逐漸消退,随着理智回籠,他看清了眼前這強勢的少女眼底盤桓的殘忍,那是對他性命的漠視。雖然不懂她的底氣為何,但這個人根本無懼元家的權勢和在上界的影響力,老祖在此前所行之事更是觸到了她的逆鱗,如果不是自己對她還有用,她怕是在見面的那一秒就要動手了結他的性命!
而縱橫九天十地幾萬年,元青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被逼到這個份上。有三長老坐鎮此處,與他一脈的長老斷然不能出手,因為那是一位無上至尊,擡手間就可輕易抹殺教主,真要打起來,在場的這些人甚至都不夠對方動用半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