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處于危險境地的人,不說是表現出驚慌恐懼,那也至少會有點緊張不安吧?
……
事實上,如傑森所猜測的那樣,太宰治現在确實無聊。
隻是憑借着黑暗與寂靜,這種大多數人類都會産生恐懼的環境,想要擊垮太宰治的精神——就算是他想配合地僞裝一下,太宰治都覺得實在差點意思。
好在,狂笑似乎也沒想隻是用這種方法就讓他屈服。
在太宰治記着時間,大概過去了五六個小時後,漆黑的房間就被從外面打開了。
冷白色的光照射進房間,這讓在黑暗環境中待了幾個小時的太宰治有些不适應地眯起了眼睛。
眼睛被刺激得泛起生理性的眼淚,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楚。
太宰治索性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開就已經能看清站在小黑屋門口的人影了。
“蝙蝠先生,你是想好要幫我研制毒藥了嗎?”
太宰治眼神期待地問道。
狂笑逆着光站在門口,他的眼睛不會受到任何光線的幹擾,能清晰地看見太宰治所有的表情動作。
被刺激得從眼眶中滑落的眼淚,什麼也看不清楚時眼中的迷茫,身上隻纏繞了一些完全起不到遮擋作用的繃帶,各處槍傷、尖銳利器、自殺等等留下的淩亂傷疤就顯露了出來。
嘴角以及脖子上不被主人在意,沒有被完全清理幹淨的血痕,更是讓這個容貌柔和俊秀的青年平添了幾分脆弱。
就像是一件布滿了碎痕的珍貴瓷器,似乎隻要再用力一點,這件精美的瓷器就會随時碎掉。
“……”
狂笑幽綠色的眼瞳盯着太宰治,嘴角不受他控制地揚起,他一直在思索,在苦惱着要怎麼對待太宰治。
畢竟這個人太脆弱了,比不得他的孩子們“皮糙肉厚”,也沒有正義聯盟那些外星人、半神,超能力者……經得起他長時間的折磨玩弄。
甚至脆弱得連活着的意志也沒有多少,在生與死之間飄忽得如同風中微弱的火苗。
一個有趣得不像人的怪物。
狂笑心中燃起的興趣和欲望告訴他,他暫時不想失去這個有趣的玩具,他想要讓這個布滿碎痕,精美的瓷器完完全全地屬于他。
就像是蝙蝠的所屬物一般,打上隻屬于他的烙印。
等到他失去興趣的那一天,再親手摔碎。
“你在想些什麼?”
突然太宰治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狂笑因為興奮而加速的心跳緩了緩,充滿惡意幽綠色眼睛就看向了太宰治的眼睛。
太宰治歪了下頭,語氣意有所指:“剛才的蝙蝠先生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個變态了。”
狂笑走進房間,逆着光背後打下的陰影逐漸把靠在牆角太宰治完全籠罩住。
他站着太宰治面前停下,微微低着頭視線一直沒有從太宰治身上移開過。
因為逆着光,所以太宰治一直都是看不清狂笑臉上的表情的,但與生俱來的敏銳天賦,讓他能感受到狂笑剛才在門口時,情緒上細微的變化。
不過他剛才看不清狂笑的眼神以及臉上的神态變化,所以也無法做出正确的推測。
太宰治腦海中迅速思索着剛才的情形,想要找出引起狂笑情緒變化的原因。
然而還沒有得到結果,他整個人就被狂笑彎腰抱了起來。
“……”
太宰治心中詫異,之前狂笑把他從車裡抱出來,可以解釋為不能浪費時間,現在……
以太宰治先前的了解,性格被小醜病毒扭曲的蝙蝠俠殘忍嗜殺,在僞裝期間夜巡的時候都能殺人取樂,現在就算是把他的手腳打斷,從這間小黑屋裡拽着腿拖出去都比抱着他出去正常。
狂笑他想要做什麼?
太宰治難得有些摸不準此時的情況。
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既然已經落在狂笑手裡,現在一時半估計也沒有機會離開……
就這思考的一會兒,太宰治就已經被狂笑抱着離開了這裡。
然後梅開二度,太宰治剛被放下,就看見狂笑拿出了鋒利的匕首把他身上的繃帶全都劃破了。
斷掉的繃帶零散地挂在他的身上。
太宰治扯了下嘴角,還沒說話,下一秒就感覺胸口一痛,距離心髒最近的皮膚被烙下了一隻黑色的蝙蝠。
狂笑嘴角高高地揚着詭異的微笑,幽綠色的眼睛愉悅地與面無表情的太宰治對視着。
他俯下身,湊近因疼痛而臉色蒼白的太宰治,伸出手擦掉他額角冒出的冷汗,笑着低語:
“小怪物,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