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看出了玄宗的顧慮,趕忙解釋道:“父皇,如今局勢危急,将士們求戰心切,若能分兵北上,一則可以順應他們的心意,穩定軍心;二則也能讓我們有機會主動出擊,打擊叛軍。”
玄宗沉思良久,心中明白李琩所言不無道理。如今軍隊内部人心惶惶,若不做出一些改變,恐怕真的會再次發生叛亂。
再加上楊玉環現在的情況......
他扭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楊玉環。
方才,玄宗背對楊玉環,她撐了一路,剛放松下來,有一些困,剛打算偷偷打一個哈欠,就看見玄宗扭過頭。
她立刻閉上了嘴巴,恢複了那癡傻的模樣。
“好”他同意了李琩的請求“你去集結皇子和武将,過會我也會到場,我們共同商議派誰領兵。”
李琩領命而去,很快便将諸位皇子和武将召集到一間空着的房間之中。
每天晚上都有一些變故,這一次聚集,大家都更加疲憊與煩躁,生怕又出了什麼大事。
屋内氣氛凝重,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玄宗身上,等待着他的決策。
“朕計劃分兵半數,領兵北上。但這領兵之人,至關重要。”
韋谔聽到這話,立馬就興奮了。
他昨天才請命出兵,今天更是不肯放過這機會。
“陛下,末将願領兵北上!末将雖不才,但一腔熱血,願為大唐平定叛亂,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韋見素昨日在韋谔白袍上踹出來的泥印還十分明顯,他也拱手說:“微臣認為,韋谔将軍可但此重任,韋家軍是精銳之師,便是他一手帶領的。犬子确有帶兵的天賦。”
李璘此時站了出來,嘲笑道:“韋谔将軍的白袍上可曾沾過血?叛軍兇險,可不是練兵這麼簡單。據我所知,韋谔将軍起家司錄參軍,你可習慣與持劍之人交手?傳言說你有無數軍功,我看,你是去打西門寡婦吧。”
他的語氣挑釁意為極強,韋谔氣的臉有些張紅。
“帶兵打仗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你更适合去受理戶婚訴訟。”
韋谔想直接沖過去給他一拳頭,但對方身為親王,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将領,隻能反駁道:“我雖起家為司錄參軍,但也參與過大小戰役,并非紙上談兵之輩。”
李璘剛想繼續說,玄宗有些聽不下去了,咳了兩下,打斷了他們的互相攻擊。
“都别吵了!如今國難當頭,你們不思如何共同禦敵,卻在這裡相互诋毀,成何體統!李璘,你這麼大反應,是想出兵北上?”
李璘一聽玄宗問他的想法,立刻抱拳說:“兒臣請求父皇給兒臣一小支軍隊,偷襲叛軍。”
李玢突然笑出了聲。
“永王殿下,我們在讨論出兵北上,你這麼着急單獨行動,怎麼,你是想自立門戶啊?”
“注意你的言論。”李璘一聽這話,轉頭瞪向李玢。
一直沉默着的李琩站了出來。
“父皇,兒臣請戰。”
李琩站出來請戰後,屋内衆人皆将目光投向他。
的确,在場的人裡,李琩是最佳的選擇.
他是皇子,能夠代表玄宗,代表大唐。更何況,如今最符合太子人選的,是李琩。出兵北上的人,需要是下一任的天子。
但玄宗其實并不是很想讓他去。
畢竟,楊玉環也需要被軍隊帶着北上。
而楊玉環和李琩,又有過那麼一段他不願提起的經曆。
李琩單膝跪地,态度堅決:“父皇,兒臣深知其中危險,但如今大唐局勢危急,兒臣身為皇室宗親,理應為國分憂。況且,兒臣并非沖動行事。兒臣自幼熟讀兵書,對軍事戰略也有一些見解。此次若能領兵北上,兒臣定會謹慎用兵,與叛軍周旋。兒臣相信,憑借将士們的英勇和兒臣的謀劃,定能為大唐立下戰功。”
但李琩,畢竟是玄宗十分疼愛、又信任的一個兒子。
玄宗李琩,長歎一口氣:“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朕便準你領兵北上。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莽撞。”
接着,衆人開始商讨具體的出兵事宜。韋谔主動請纓,願率韋家軍作為先鋒部隊。還有其他将領如程昌胤、秦雙等人,也紛紛申請加入北上的隊伍,次日清晨出發。
當所有人散去,玄宗留下了李琩。
玄宗緩緩走到李琩面前,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不舍,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戒備。
“琩兒,朕同意你領兵北上,可朕有兩個要求。其一,你務必帶上玉環一同前行。她如今被邪靈附身,葉法善說隻有北上或許才能讓她痊愈,朕實在放心不下她獨自留在身邊。其二,你要清楚,玉環現在是朕的貴妃,你不可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待她身體痊愈,你要立刻派人将她送去蜀地與朕會合,明白嗎?”
玄宗的聲音低沉而嚴肅,眼神緊緊盯着李琩,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絲的異樣。
李琩心中毫無波瀾,他恭敬地說道:“父皇放心,兒臣定會保護好貴妃娘娘的安危,也絕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此次北上,兒臣定會以大局為重,全力平定叛亂,不負父皇的期望。”
而在另一間房間裡,雲裳打開房門,看見正在扣手的楊玉環,驚喜地叫出了聲,然後第一時間被蹦起來的楊玉環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