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清被一個手刀打暈後,被直接扔到馬背上,馱着回了唐軍的軍營。
他雙手被綁的死死的,就連小腿都被捆住,整個人側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嘴也被一塊布料塞住了。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盔甲似乎是被脫了,隻剩下了布衣。
由于雙眼被一塊布蒙住,所以他不知道他被困在了哪裡,隻能聞到一股臭味,他猜想可能自己是在馬廄中吧。
他先是搓動着雙手試圖掙脫那繩子,然而繩子綁得太緊,粗糙的麻繩在他的手腕上留下條條紅印,由于劇烈的掙紮,皮也蹭破了。
他蹬着雙腿想要碰到什麼東西,卻不料踢倒了一邊的罐子,罐子倒在地上碎裂發出一聲悶響,驚動了外面守着的人。
宋賈在門口坐着都快睡着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李榮聊着天。
宋賈:“這破地方,風也太大了。我出生的地方可比這好多了,然後一天也沒過過好日子。”
他瘦的像根長槍,衣服也掉了色,挂着兩個大黑眼圈憂郁地抱怨。
李榮的頭已經低了下去,眼睛也早就閉上了,他這句話驚醒了李榮。李榮剛想回答,就聽到屋裡傳來的響聲。
他猛地擡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皺眉道:“什麼聲音?不會是那小子醒了吧?”
宋賈也聽到了動靜,懶洋洋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家過年殺的那頭豬也這麼能折騰。我去看看,你去禀告軍師。”
李榮點了點頭,小步跑向楊玉環營帳的方向。宋賈則推開門,大步走進了馬廄。
“喂,你醒了啊?在外面看着你也太無聊了,真是一件天殺的任務,都沒人陪我說說話。”宋賈說話的時候甚至夾着嗓子,好像不想讓史朝清知道是誰在和他講話一樣。
史朝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對宋賈的言語置若罔聞。
“陪我說說話。”宋賈提議道。
看史朝清還沒反應,他又說:“你嘴裡那個布料塞的不嚴,你随意用舌頭頂一下就出來了。”
史朝清依舊不打算理他,但還是試了一下宋賈說的方法。
可就在他伸出舌頭去頂布料的時候,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幹嘔起來。他感受到一股刺鼻的臭氣充斥了自己的鼻腔,那巨大的氣味沾在舌頭上,仿佛是腐爛多年的肉。
他在地上劇烈抽搐起來,胃裡前一天吃的飯也上湧到了口腔中。
他才知道,原來那股臭味不是從周圍傳來的,是從自己身上傳來的。
他立刻意識到了,那是自己送過去的旗幟碎片。
這群人把旗幟碎片團成一團塞進自己的嘴裡,又騙他自食惡果。
史朝清氣得雙手都握成了拳頭,青筋暴起,但是他拿宋賈一點也沒有辦法。
宋賈看目的達成了也沒有再和他廢話,歎了一口氣就出去了。
宋賈每天都在歎氣,李榮就曾經說過,他一天歎的氣比自己見過的人都多,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楊玉環此時正在營帳裡聽雲裳和花容奉承自己呢,她一臉享受地坐在椅子上,聽着她們“軍師”“大人”的叫,别提有多高興了。
其實原本隻是雲裳突發奇想,學着将士們叫她的語氣喊她一下,結果楊玉環一聽,就讓她多叫幾聲,然後花容也加入進來,兩隻黃鹂鳴翠柳式反複點名,喊了半晌。
突然,在她們的聲音中混進來一句較為雄渾的“軍師”,楊玉環一睜眼睛,在她們二人中間來回的看。
就在她疑惑到底是誰能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李榮從營帳口進來了。
李榮從營帳口進來,步伐焦急,顯然是有要緊事禀報。
他快步走到楊玉環面前,單膝跪地,抱拳道:“軍師,史朝清醒了,剛才在馬廄裡鬧出了動靜。您要去審一審嗎?”
“沒事,不用管他。”楊玉環擺了擺手,“隻要看住,别讓他跑了就好。”
說完,就讓李榮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子夜拿着一個包裹進了營帳。
“拿到了嗎?”楊玉環問。
“娘娘,拿到了。”
她趁着李琩藥效上來昏睡過去,在營帳中翻箱倒櫃找出了他的帥印。
帥印靜靜地躺在子夜手中的包裹裡,包裹被一層暗紅色的綢布包裹着。
子夜小心翼翼地解開綢布,露出裡面的帥印。帥印通體由青銅鑄造,表面泛着青光。
印鈕雕刻成一隻盤踞的猛虎,虎目圓睜,獠牙外露,虎身線條流暢,肌肉虬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