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滿足了一丢丢口舌之欲後,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飾,優雅矜貴地坐在稻草堆上。
少女的目光遊離,她在思考。
這個食物的血液太少了,要怎麼才能将這個唯一可食用且美味的食物養的白白胖胖的呢?
整句話的重點在“美味”上。
‘唯一’指的并不是隻能單單吸一個人的血,而是目前隻有這一個人的血液味道最好。
雨停了,太陽從雲層中鑽出,和煦的陽光灑向大地,為秋日帶來一絲暖意。
日光照在少女的鬓邊,發钗光華流動。
白術煩躁且害怕的啃啃指甲,抓抓頭發。
眼神不時地向少女的方向瞟去,偷偷的。
黑炭一樣的長發,野果子一樣的嘴唇……
睜開眼睛時的她,比閉上眼睛的她更美。
這玩意不會是狐妖吧,還是狐妖附體?
因為是被狐妖上身,所以才不怕白天?
真煩,明明兩個人都是一樣的狼狽,可絲毫不影響她通身的氣派和她的美。
她坐在這個寒酸簡陋的茅草屋内,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完美的诠釋了什麼叫有的人天生就如皎白明月,落了灰也難掩其光芒。
發覺白術正在觀察她,少女扭過頭去。
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卻如清澈如溪水,眼神靈動又無害。
唇角微彎,笑的清淺。
她很喜歡這個食物,除了髒兮兮的,除了血液太少不夠喝以外,沒什麼别的不好。
四目交錯間,白術沉溺在她眸子裡,臉頰泛着淡淡的紅暈。
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一隻軟綿綿的小羊羔啊……
片刻後,白術忽然聯想到了什麼,天靈蓋一激靈,才驚覺自己竟然和一具怪物女屍對視了。
他如驚弓之鳥般低下頭,抱着膝蓋,低着頭,瑟縮着往後擠了擠。
她剛才是不是對他笑了。
白術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其實……說不定上輩子他們認識,自己還救過她,所以她化身成人來報恩了?
白術有些洩氣地想:跟妖怪待在一塊,很難讓人能放得下心來,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給啃了怎麼辦?還是找個機會逃跑吧!
要是她是個活人就好了,自己救了她,然後她以身相許,就像說書人故事裡的那樣。
術的各種表情都被少女盡收眼底,她眨巴着眼睛,好奇且津津有味地盯着蹲在角落的青年看,她對青年做出的各種表情,感到十分有趣。
咕噜噜——
這是胃發出了饑腸辘辘的哀嚎。
白術擡起頭,對上了少女的雙眼,心裡又驚又怕,雙手捂住咕噜作響的肚子。
相顧無言,沉默半晌。
白術張了張嘴,試圖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此刻這奇怪的氛圍,但是他又不敢說話。
怕萬一要是哪一句話說錯了,這個妖怪獸-性大發,把他生吃了,那多疼啊。
少女率先打破了沉默,面露驚奇:“你的身體為何會叫?”
她的聲音清脆得像山澗的溪水,綿軟得像冬日的掉落的碎雪,幹淨得像春寒後冒尖的嫩綠草芽。
這不是少女開口對白術說的第一句話。
剛才他滿心都是害怕,哪還有心思欣賞什麼美貌心思。
“我餓了……”白術嗫嚅。
“那你為何還想木頭似的杵在那?”少女歪了歪頭,一雙眼睛看起來無辜又無害:“是在想着怎麼吃我嗎?”
“不、不敢!”杵在這還不是因為看到你就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