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之聲自遠方傳來,山下的村落炊煙袅袅,嶄新的家具還散發着明顯的木腥味。
白術坐在院子劈着竹條,不時活動一下酸澀的身體。
經過了半個月好吃好睡,白術幹癟的臉頰豐盈紅潤了起來,看着順眼多了。
蒼耳拖着一捆竹子從林不雨家路過,竹子斷裂口平整,一眼便能看出死于一刀斃命。
謝春桃正在院子喂雞,見到蒼耳過來,很熱情地沖着她打了招呼。
原先她是不大瞧得上蒼耳的,要是擱她給林不雨相看媳婦,這樣的她瞅都不帶多瞅一眼的。
女人太漂亮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更何況她一看也不像是會幹活的人。
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蒼耳就打破了她的刻闆印象,也讓村子裡某些蠢蠢欲動的男人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那天,一群長着獠牙的野豬下山進村,四處亂竄,不但咬死了不少家禽,還傷了人。
野豬皮糙肉厚,沖擊力強,好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相互配合,這才制服了一兩頭,村民們敲鑼打鼓,部分野豬受到驚吓,返回了山林中。
但仍然還有一頭漏網之魚在村子裡,偏偏又好巧不巧地往謝春桃沖了過來。
林不雨沖上前去,将母親撲倒。
破空聲乍響。
極緻的肅殺準确無誤地狠狠紮進了野豬的心髒。
倒在地上的野豬抽搐了兩下後便一動不動,一隻箭矢深深地紮在野豬的身體裡。
衆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胸腔,他們朝着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拿着弓的,是剛剛搬進村子的蒼耳。
她手裡拿的,是林不雨狩獵用的弓箭。
不僅是旁人震驚,白術也很震驚,他是近距離地看着蒼耳搭弓射箭的,原以為蒼耳隻會用蠻力,沒成想她竟然還會使弓箭。
這天之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村裡的男人對她的美貌隻看遠觀,不敢冒犯。
而謝春桃對蒼耳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蒼耳把竹子扔在白術面前。
白術把柴刀遞給蒼耳劈竹條,而自己則開始編織竹篾竹籃。
身體傳來的饑餓感使蒼耳的内心猛然湧起一股對血肉的強烈渴望,她已經許久沒有進食了。
她把目光移到了白術的身上。
接收到蒼耳的目光,白術瞬間就明白蒼耳這是饞自己了。
白術伸出脖子,閉上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蒼耳扔下柴刀,胳膊攀在白術的肩膀,腦袋埋進他的脖頸,輕輕咬下,細細品嘗。
味道比之前還要濃郁香甜,蒼耳心裡的愉悅不住地往外冒。
血液順着喉管滑進身體,四處分散,流進四肢百骸,籠罩在她身上的力量也逐漸在消減,身體内部爆發着蓬勃的生機。
看來,他的身體養得越好,味道越香,對她的作用越強。
感受着蒼耳的唇齒貼在自己的身上帶來細潤的觸感,白術的呼吸變得粗重。
遠遠看去,他們的樣子像是兩個親密無間的人在耳鬓厮磨。
白術昏昏沉沉,因為失血過多。
蒼耳兩頰通紅,因為飲血過多。
白術頭昏的厲害,冷汗直流,他扶着牆走進房間,蹬掉鞋子,裹着被子,放心地讓自己暈了過去。
沒一會,醉酒似的蒼耳也跟着搖搖晃晃的進屋,也跟着蹬掉鞋子,倒在炕上。
院門和屋門大大敞開,竹條竹子散落一地。
謝春桃拿着自家曬的柿餅,操着洪亮的聲音沖着屋裡喊了兩聲,無人回應。
她心裡犯了嘀咕,擔心兩人出事,徑直走進屋内。
兩雙鞋子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地。
蒼耳和白術和衣而睡,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