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火盆裡碳火通紅,隔絕了外頭冬日的寒意。
蒼耳戳了戳白術:“你想識字嗎?”
“不太想。”買書多貴啊,那紙,那筆,那墨,哪樣不要錢。
一想起那十二兩銀子,他就心痛,這買書比買肉都貴。
“你過來,我教你。”蒼耳鋪開宣紙,拿出毛筆,磨了墨,完全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白術的眼睛陡然瞪大:“我說不太想。”
“我不允許我的人竟然是個文盲。”言外之意就是這書得讀,這字得練。
“姑奶奶诶!我是你的食物,食物隻要吃好睡好就行了,不用學這麼多。”
“那也不行!”
“我又不考狀元,學這玩意幹嘛!”
“人之内秀,皆從書中來。”
“能不能隻識字,不寫字啊。”白術讨價還價。
“不行。”
白術想逃,被蒼耳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我不行!”
“你行!”
“我真的不行。”
“行,那你走。”蒼耳放手。
“行,我不走了。”白術坐了回來。
他在心中嘀咕: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誰敢走啊!
蒼耳拿着毛筆蘸了墨汁,上下翻飛,龍飛鳳舞,紙上便寫上了豐滿有力的四個大字。
蒼耳指着前面兩個字說:“這是我的名字,蒼耳。”然後又指着後面兩個字:“你的名字,白術。”
即便是白術不識字,他也能看出蒼耳的字很好看,像畫兒一樣。
白術捏着筆,垂着腦袋,抖着手,照着蒼耳寫的字畫着線條,墨汁一會輕一會重的。
“筆要這樣拿。”蒼耳伸出手,指尖覆蓋在白術的手上,握着他的手。
白術有些恍惚地擡起頭,蒼耳的臉近在咫尺,感覺心尖像是被撩了一下。
又接着感受到了蒼耳的身體幾乎貼在自己身上,臉頰紅了一片。
蒼耳沒有關注到白術的面紅耳赤,她一筆一劃,認真的教着。
蒼耳放開了手,白術調整了拿筆的姿勢,橫橫豎豎,一撇一捺。
寫完了,他心裡滿意極了,得意洋洋地舉起寫得密密麻麻的宣紙展示給蒼耳看。
整張紙墨迹雜亂,字體放蕩不羁,醜得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