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時,白術從睡夢中想來,驚奇地發現自己昨日扭傷的腳踝竟已恢複如初。
仔細回想起來,這段時間,他每次受傷,似乎愈合得都要比常人快一些。
是因為在蒼耳身邊待久了的緣故嗎?
“蒼耳?”
白術走出屋子,站在桃樹下,仰頭張望着蒼耳最喜歡待的位置,巡視着她的身影。
桃花謝了,桃樹上滿是翠綠的葉片在風中微微抖動,晨曦在葉脈間流轉,泛起粼粼光芒。
枝桠間依稀可見一些小巧的幼果藏于翠綠之間。
叽叽喳喳的鳥雀在梢頭跳躍鳴叫,天邊的白雲依偎在青翠的山巅。
蒼耳不在樹上。
白術轉身,被吓了一個激靈。
他拍着胸口,說:“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蒼耳沒有說話。
白術這才發現蒼耳的臉色慘白,嘴唇也失血色,某種赤褐兩色糾纏輪轉。
白術略微頓了一下,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說着将一隻手緩緩地放在蒼耳的擡頭。
當他的手貼在蒼耳的皮膚上的那一刻,如銀針-刺入骨髓,吓得他趕緊放手并退後了幾步,就怕蒼耳失去理智,給他一爪子。
蒼耳的瞳色最終凝成褐色。
她對于白術恐懼後退的行為,并未在意,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後,道:“收拾行裝,入山。”
就在剛才,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撕咬,吞噬。
腦海深處的本能告訴她,遠離人群。
“要去多久。”
蒼耳想了一下:“半月。”
雖是不明白蒼耳身上發生了什麼,但白術聽話,立馬跑進屋裡,簡單地收拾行裝。
把行裝收拾好,拜托了謝春桃幫忙喂雞喂兔子,白術便跟着蒼耳進了山。
天是藍的,山是綠的,溪澗碎金流淌。
這個季節,山上已經有了不少種類的野果子。
白術摘了幾個紅通通,圓滾滾的野果子。
把最好的一個遞給了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