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交疊間,白術看到了蒼耳的身影,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
“白術,回家了。”蒼耳聲線細膩柔美,像是山澗清泉般悅耳。
也不管後面的人的人都懷有什麼樣的心思,蒼耳自然而然地牽起白術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沒能坑到白術,還親眼看着他們夫妻雙雙把家還。
跟在白術身後進村的幾個男人臉色稍顯陰沉。
兩人穿過竹林,路過幾棵老樹。
樹蔭下,有人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目送他們走遠後,還算是友善的一張臉立即換了副面孔。
其中一位婦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嘀咕道:“騷裡騷氣的小妖精!”
另一個婦人立刻附和:“就是!紅顔禍水!一看就不是什麼安分的女人!”
蒼耳的耳力很好,背後說她的壞話她全聽得見,不過她并沒有理會。
他人的嘲笑,諷刺和奚落,反正傷不了她。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聲。
白術回頭望去,隻見老樹旁的一對夫妻不知為何撕扯在了一起,男人的叫罵聲和女人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他回過頭,問蒼耳:“他們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蒼耳露出嫌惡的神情,白術秒懂,不再追問。
謝春桃背着豬草經過,聽着這對夫妻的争吵,再看到遠處白術和蒼耳的身影,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她剛守寡那會,也曾經曆過類似的流言蜚語。
但凡有男人多和她說幾句話,村裡便會傳出各種不堪入耳的謠言。
後來,她索性改了性子,變得潑辣起來,這才讓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不敢再輕易招惹。
白術和蒼耳到底年輕,不知道流言蜚語的可怕。
謝春桃心中暗自歎息。
人群之外,一雙陰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白術和蒼耳的背影,如跗骨之蛆,久久不曾挪動。
他的眼神中透着強烈的嫉妒與貪婪。
對于這雙暗處的眼睛,蒼耳察覺到了,但她并未在意,因為這樣的眼神,她見得多了。
……
竈房飄來油脂的香氣。
白術正在煉豬油,鍋裡的油渣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把煉好的油裝進罐子,白術用帶油的鍋,做了一鍋雜燴炖菜,就着雜糧餅子當做晚餐。
雖說今天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絲毫沒有影響白術的胃口,飯量和平常一般無二。
飯後,白術給自己倒了一杯蒼耳泡的茶,捧着茶杯與蒼耳隔着一段距離坐下,着她繡着那副‘百鳥朝鳳’。
針線在她手中靈活地穿梭着,屋内的氣氛甯靜而溫馨。
“他們說你不懂事,一點兒都不知道在外面給自家男人留面子。”白術忽然開口。
蒼耳擡起頭,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坐在白術的旁邊:“她們也這麼說我。”語氣平靜。
“那你怎麼說的?”白術好奇地問。
“我說,我賺錢,你顧家,不是分工明确嗎?”
雖說事實也的确是如此,但……
“蒼耳,你在外面能給我點面子嗎?他們都笑話我妻管嚴,吃軟飯。”白術可憐巴巴地看着蒼耳,小心翼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