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這個竹溪村的村長。
他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除了他的兒子親信以外,還跟着林不雨和翠翠。
他一出現,剛才根鹌鹑似的幾個婦人,便哭天喊地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哭訴起來。
村長看向蒼耳,眼神晦暗不明,他安撫了幾句後,來到蒼耳面前:“可否借一步說話。”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蒼耳點了點頭,扶着白術一瘸一拐地進了屋。
屋門被緊緊關上,來找事的村民們也停止了哭泣,嚎叫和吵鬧,等待着村長的處理。
屋内,三人相對而坐,表面平和地。
村長開門見山:“我們竹溪村廟小,實在容不下兩位大佛。你們盡快尋其他住處吧。”
經過這一遭,就算村長不說,白術也已打算離開了。
“我們會走的,但可否再讓我們住一段時日?畢竟您也知道,縣主讓我們繡一幅賀壽圖,若未能按時交差,恐怕會連累整個村子。”
白術渲染了得罪貴人的嚴重性。
村長聞言,臉色微變,渾濁的眼睛在蒼耳和白術之間來回掃視,最終點了頭:“好,那就再住一段時日。但今日之事,因你們夫妻而起,湯藥費必須由你們來出。”
至于那些人觊觎蒼耳,挑撥離間他們‘夫妻’,以及誘騙白術進賭場之事,那是絕口不提。
白術不想再惹是生非,連忙答應。
蒼耳蹙眉,十分不忿。
白術趕緊抓住蒼耳的手捏了捏,暗示她别說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可以一走了之,但林不雨母子還要在村子裡生活,不能連累他們。
蒼耳倒也難得聽話,抿了抿嘴,終究沒有發作。
那些跛腳斷手的,白術一人賠了二十兩,被蒼耳打傷的則每人十兩。
村長一錘定音,部分人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鬧事,隻得悻悻離去。
随着村民的離開,半山的小屋終于平靜下來。
白術用濕漉漉的,紅通通的,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蒼耳。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白術聲音哽咽。
蒼耳看着白術紅腫不堪的一張臉,無聲地歎了口氣:“确實不大想要了。”
白術聞言,淚水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滑落。
蒼耳伸出手,在半空接住了落下的淚珠。
“可目前為止,你于我來說,也确實是獨一無二,無法割舍的。”蒼耳也因此感到心情煩悶。
輕飄飄的一番話錘進白術的胸膛,他心中一暖,情之所至,張開雙手想要将蒼耳抱住。
卻被她用一根手指抵在胸膛:“髒兮兮的,别碰我。”
白術趕緊擡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鼻涕。
蒼耳臉上的嫌棄之色變得更重了。
天邊的太陽餘晖一點點消散。
白術龇牙咧嘴地給自己上藥,蒼耳則坐在一旁,蒼耳坐在一旁,拿着白術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寫的字連連點頭。
以前是純醜,現在醜得竟還有幾分風骨。
白術委屈,他都這樣慘了,她也不來幫自己上上藥。
委屈歸委屈,可他終究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