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從幾乎無人的偏門踏入國公府。
因着離白術的距離近了許多,蒼耳已經不需要任何人帶路了。
月光灑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
蒼耳的手指纖細如鈎,悄無聲息地對着兩名離他最近的兩個人的後頸張開。
隻聽咔嚓一聲,二人的頸椎應聲而斷,随即腦袋一歪,便沒了氣息。
走在前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身體微微一頓,但還未做出反應,便已經倒在了地上。
皎潔的明月不動聲色地挂在天邊。
蒼耳眼神如冰,步伐輕盈又快速地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
蒼耳所過之處,橫七豎八地倒着屍體,無一活口。
月光灑下,銀輝如霜,卻好似将整個庭院染成了血色。
即便是地牢周圍守備森嚴的守衛,也無人是她的對手。
甚至于她不屑從那些屍體上尋找鑰匙。
手一擡,鐵門在她的力量下如同紙糊般脆弱,轟然倒塌。
門後,是一個冰冷潮濕,充滿血腥氣的通道。
……
時間稍稍倒退。
蕭時序喚來手下,将白術禁锢在一張特殊的刑床上。
他的褲子被褪去,蕭時序的手下拿出鋒利的工具在他身上比劃。
痛到極緻,便麻木了。
白術歪着頭,閉着眼睛,奄奄一息地任由這些人擺弄着自己的身體。
他在心裡寬慰着自己:當初不也曾想過,要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就找個門路進宮去當太監嘛,你瞧,這門路不就送上門來了嗎?真是應了那句話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好像是,殊途同歸……
地牢内的空氣潮濕而陰冷,牆壁上凝結的水珠,在昏黃的火光下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一陣狂風掠過,一個窈窕身影飛身躍入,一腳踢斷了腕口粗的鐵杆,再一腳将蕭時序的手下給踢開。
那是一個女子,膚色雪白,長發随意披散。
看到來人,蕭時序眼睛瞪大,嘴唇顫抖:“長離!”
白術勉強睜眼,已被折磨得瀕死的黯淡目光有了一絲神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歸于黯淡
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出現蒼耳來救他的幻覺。
冰冷的手指輕柔地撫過血迹幹涸的鞭痕和漆黑的烙印。
白術身上,還有一部分傷口已經因着潮濕髒污使得傷口發炎化膿。
尤其是那破爛布料上沾染的血迹更是讓蒼耳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她平時都舍不得多喝一口的血,就這樣被人白白浪費!
蕭時序的臉色很不好看,因為蒼耳從一進來,眼裡就隻有那個蝼蟻雜草一般的白術。
她的撫摸,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對待什麼無價之寶。
這種專注與溫柔,讓蕭時序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嫉妒與憤怒。
冰冷又真實的觸感讓白術确信了蒼耳的出現不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