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替白術高價尋了幾戶得閑的人家過來幫忙打掃。
直到臨近夕陽西沉,屋子才算是收拾齊整。
白術的居室極為簡樸,一榻、一桌、一椅,桌上堆着文房四寶,還有一張墨迹未幹的宣紙,上面寫着:閑時發呆到日落,忙是偶爾伸懶腰。
相比之下,蒼耳的閨房則精緻些許,古琴置于矮桌,繡架放在窗邊,書架堆滿書卷,桌上文房四寶俱全。
至于白附子這隻小獸隻有一張簡易的木架子當床榻,一個舊搖椅和一個小木馬當玩具。
當晚,村民們茶餘飯後的閑談便是這對古怪的夫妻。
白術,蒼耳,白附子。
這是真名嗎?一家子藥材名?
更令他們費解的是,連食鐵獸也算作一家子?
若是知曉這些背後的議論,白術定會在心下暗暗腹诽:何止~更準确地說,他們這‘一家三口’是一人一屍一獸。
夜幕低垂,繁星密布,月色嬌羞,晚風輕拂,心下空明。
終于趕在入冬前安頓下來,白術心中的重擔總算被卸下。
他慵懶地躺在後院藤椅上,望着璀璨星河,輕聲哼着小調,面露惬意之色。
蒼耳抱着古琴來到院中,素手輕撫琴弦。
這個夜晚,甯靜,閑适。
……
過冬所需的炭火柴火,冬衣被褥,糧食幹菜皆已準備齊全。
牆壁縫隙修補完善,窗戶也被糊得厚實。
閑暇之餘,白術和蒼耳還一同釀了壇酒。
兩人的日子過的悠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蒼耳實在是長得太招搖了,每次出門,必引得村民争相窺視。
入冬前某個晴朗的日子。
和煦的陽光泛着光暈,陣陣微風吹動竹,一切都是那樣的令人昏昏欲睡。
白術躺在藤椅上曬着太陽,白附子在他腳邊翻滾嬉戲,不時用毛茸茸的爪子扒拉他的褲腳。
蒼耳走了過來。将小家夥高高舉起,輕輕搖晃,白附子歡快地蹬着兩條小短腿,發出愉悅的哼唧聲。
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鳥向檐上飛,雲從窗裡出。
尚處幼年的食鐵獸還啃不動竹子,白術取出蒸好放涼的雜糧窩頭,白附子立即哼唧着挪到白術面前,兩隻前爪從白術手中接過窩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快朵頤。
蒼耳則在一旁撫琴自娛,琴聲悠悠,為這閑适的日落時分更添幾分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