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有點驚訝,他倆已有七八年沒見過面,沒想到這次沈楸渝直接問他身體情況,這讓他有點懷疑前幾日咖啡店相遇的偶然性。
“杠杠的。”程栩拍拍胸脯,順手擦擦衣服上面的東西。
沈楸渝立即感覺到胸口上的悶痛,他眯起眼,繼續觀察着程栩摩挲的那枚銀色蛇形胸針。
他總覺得在哪兒看見過。
“看你朋友圈,你昨天打籃球受傷了。”
對面人眼睛一亮,如沈楸渝所想,程栩果然沒憋好話:“真是地球要倒着轉了,你竟然關注起我啦?”
程栩輕輕撩起金色袖子,“我這體格子,這點小傷算啥。”他還補充道:“昨天在水華街那邊的籃球場玩的。”
聽到“水華街”三個字,沈楸渝的心頓時沉下來,那邊有家Gay吧,以前朋友帶他去過一次,裡面的服務人員胸前全别着一個銀色蛇形胸針,而這金色西服好像是能提供S級特殊服務的人的象征。
原先準備的話全都被壓下去,沈楸渝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太陽穴直突突地跳。
他沒想到程栩找了這種工作,但這畢竟是私事,他再怎麼直接也不能把程栩下海的這件事挑明。
緊接着沈楸渝又仔細一想,他現在要是說出共感這件事,依程栩的性格,非得把這家店笑塌不可。
思前想後,他選擇委婉試探,萬一程栩穿的是别人的衣服,戴别人的胸針呢。
“你這工作......”
巧克力蛋糕已經端上來,程栩用叉子挖了一口,先回答道:“非常棒,我可是客戶之星,人們都搶着找我呢!”
客戶之星,搶着要他?
沈楸渝緊咬後槽牙說:“......你挺受歡迎的。”
“那當然。”程栩低頭又吃幾口,沒看到沈楸渝的苦笑。
巧克力絲滑濃醇的口感讓程栩心情飛起,于是打開話匣子:“隻是有些客戶不太老實,幹我們這行,男女老少都得接待,受傷是經常事。”
“來之前我就被臨時叫走,所以才遲到,這可不是我故意的嗷。”
“我經常受傷。沒辦法,生活嘛,隻能忍着,窮是所有煩惱的源頭。”
程栩三兩口解決完蛋糕,然後故作優雅地放下叉子,看向沈楸渝,“當然,你沒這個源頭。”
沈楸渝自然沒有這個源頭,但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
“看來你很喜歡這份工作。”
“何止是喜歡,我簡直擁有全世界最斯巴拉西的工作,這是你體會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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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沈楸渝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一遍遍回想着今天的事。
中午十二點半左右,林飛逸一通電話終止他和程栩的飯局,預想目的也自然沒有達成。
不過,程栩在吃東西時這摳那摳的動作反應,沈楸渝全感受到了——他就是和程栩共感了,還是單方面的,透明也是共感的一種表現形式。
在下午開部門會議的時候,沈楸渝的腰上突然傳出劇烈痛感,他忍到會議結束跑到廁所去看,上面果然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像是被人抓的。
【男女老少,都得接待】沈楸渝腦海裡首先想到的是這句話。
高中時,關于程栩的花邊新聞層出不窮,追求者男女不限應有盡有,更有學生會成員拜托沈楸渝給他拍幾張程栩的照片,不拍就給班級扣分。
沈楸渝自然不想搭理,比起形同虛設的紀律評比,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那幾天程栩每天換衣服,噴香水、理頭發,弄得跟個模特似的,他也照樣沒理。
沈楸渝越想越無語,這時後面又遭遇一擊,他的PG被牙啃了一下。
沈楸渝的皮膚打小就很敏感,磕着碰着都會産生不同程度的淤青,他也檢查過,沒病,就是體質問題。
他忍住脫口而出的國粹,翻身摸後面。
雖然沒傷口,但已經過去半天了,還是有點疼——這得用多大勁咬的?
如果有天程栩彈盡糧絕倒在戰場上,肯定也得把他帶走。
到時候企業怎麼辦?雖然他不是家裡的獨苗,但也被寄予厚望,自己的人生不能就這麼一了百了。
正在此時,沈楸渝感覺自己的小腿被什麼東西來回抽打,很疼。
他以前是真沒看出來程栩竟然有這癖好。
雖然程栩的衣品一言難盡,但看起來終歸是正經的,沒想到私底下竟然能玩那麼花。
沈楸渝有點慌,要是再不和程栩解釋這件事情,他非得走在這位死對頭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