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你?咱倆沒什麼血緣關系,而且我才25歲。”
程栩一時語塞,沒想到沈楸渝開門就想當他爹,但按年齡來看,程栩大一歲,這爹也得是他當!
“切,幼稚。”
程栩不想跟沈楸渝在這方面計較,況且自己本來就占上風,他扯開話題道:“沈少爺現在都學會跟蹤人了?”
“我想找你。”
程栩怔住幾秒,高三那一整年沈楸渝都沒跟他這麼說過話,突然蹦出的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屬實是措不及防。
他遲疑了會兒,目光從裹着油光的頂燈轉到锃光瓦亮的樓梯扶手,把沈楸渝的周圍東西全看了個遍後,好久才憋出一句:
“那你心真急......都追到我家門口來了。”
沈楸渝皺眉,樓道裡不是很冷,他不理解程栩為什麼像遊戲裡的向日葵似的搖頭晃腦。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就問:“能進屋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程栩覺得天大的事即将來臨,他關上門,沖進廁所把躺在裡面的陳瑞鑫拽回房間,又拿起花露水在客廳裡噴來噴去。
幾分鐘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同時裡面傳出程栩的聲音。
“進來吧。”
沈楸渝用手掩着鼻子走進,客廳裡又臭又香。這麼多年過去,程栩還那麼喜歡吃重口味的東西。
倆人紛紛坐到沙發上,一邊一個。
沈楸渝率先說道:“程栩,我知道你生活不易,剛才我也在門外聽到了你說的人生經曆......”
聽到這,程栩輕咳幾聲,默默将話筒藏在沙發後面,他沒想到這話筒的電音模式有這麼大的威力。
沈楸渝現在心情很複雜,自顧自說着:“咱倆當過同桌,有什麼困難你直接跟我說,所以,你能換個工作嗎?”
他又很認真地看向程栩:“我可以幫你找份不錯的工作,年薪包你滿意。”
話落,卧室裡就傳來哀嚎。
“程栩——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草。”程栩猛然起身往卧室那邊走,沒想到被沈楸渝喊住。
“程栩,你非得要做這些事情嗎?”
程栩有點摸不清頭腦,“我幹啥了?”
下一秒,他就聽明白了意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悶聲道:“那是陳瑞鑫!沈楸渝你好笨啊,你把我想成啥啦?”
說完,程栩就進屋裡翻箱倒櫃地找解酒藥,他怕待會兒爆發生化危機。
沈楸渝扶着額頭歎氣,他倒是忘了程栩還有個非主流發小,自然而然,那件金色衣服和胸針極有可能是陳瑞鑫的。
看樣子,程栩并沒有下海。
巨大的疲憊感如山般壓過來,沈楸渝越想越頭疼,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種事情上判斷失誤。他抱緊雙臂,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這時,程栩回到客廳,他難得看到沈楸渝吃癟的樣子,于是坐近一些方便觀察。
“你不會以為我去下海了吧?”
沈楸渝把頭轉向旁邊,沒有回答,而是撩起袖子。
“咱倆共感了,我這傷和你有關。”
“共感,和我有關?”程栩低頭看向那處拳頭大小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很疼吧。”
沈楸渝搖搖頭,再次強調一遍:“咱倆共感了。”
程栩的目光仍停留在淤青上,“什麼共感?”
“你不知道嗎?”
程栩擡眼看着沈楸渝,大概回想着他以前為了吓沈楸渝而講的鬼故事集,裡面根本沒有“共感”一說。
而且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沈楸渝還對鬼故事耿耿于懷,這未免也太膽小了。
程栩對沈楸渝來家裡算鬼故事賬的目的無言以對,心想真不愧是沈少爺,渾身上下都是白瓷做的。
“你究竟是幹什麼職業的?如實回答。”
“你不看我朋友圈嗎?”
“不看,你的朋友圈也隻顯示三天之内的。”
沈楸渝确實沒有看朋友圈的習慣,他不想關注别人的生活,并且他微信裡有上千個好友,各行各業的都有,根本看不過來。
“我是為了保持新鮮感——還是最近才改成三天的!”
程栩掏出手機,邊按屏幕邊為自己鳴不平:“沈楸渝你真不夠意思,我朋友圈發過那麼多救助小動物的動态,你竟然一丁點兒都不看!”
沈楸渝拿出手機點開最近的一條,是程栩發布的領養通知。
上面有張圖片,是穿着白大褂的程栩抱着幾隻小奶貓。
“原來你是寵物醫生。”沈楸渝看向已揚起驕傲頭顱的程栩。
程栩挑挑眉,然後裝作不小心點到相冊,劃到“光榮冊”分類,順手點開了張照片——是他自工作以來得到的錦旗,挂滿整面牆。
他将手機朝沈楸渝那邊不經意地一遞,“怎麼樣?”
“嗯。”
程栩氣得臉發紅,又點開一張照片,是他工作以來參加技能比賽獲得的證書,榮譽稱号。
“還不夠?”程栩打算把他讀本碩期間獲得證書和獎學金的照片全部弄出來,但要耗費些時間,因為數量很多。
沈楸渝輕輕推開手機,他又不是過來給程栩評優秀員工稱号的,繼續問:“你就這一個職業嗎?”
“不然呢,下海啊?”
“沈楸渝,你就算是認為我下海,也别給我放‘情享’裡面去。我聽陳瑞鑫說,那裡頂級頭牌也就一千塊......”
程栩摸了下自己的臉,“就我這條件,不得上萬?”
沈楸渝差點一口氣憋死過去,他眨眨眼睛,盡量讓白眼不明顯,仍不死心地問:“你真沒有别的職業嗎?”
比如說勾魂使者。
程栩看着沈楸渝的眼睛,發現裡面全是真誠。
寵物醫生這職業賺得不是很多,程栩突然覺得沈楸渝這個資.本家還有點良心,知道同桌賺錢不多,還親自過來介紹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