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總經理辦公室内,一個身穿深灰色高定西服,褐發的男人正慵懶地坐在老闆椅上,不斷用鋼筆敲擊着桌子。
“林秘書,你到底有沒有跟沈總發信息啊?”
“發過了,沈總很快就會到了!”
就在沈楸渝出去沒一小會兒,前台接待人員給林飛逸打電話說盛恒公司的老闆來了。
林飛逸放下工作下樓接待,對方隻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帶他去沈總辦公室。
看這人傲氣的樣子,林飛逸為活命隻能按要求照做。畢竟上個看起來不好惹的,差點就要揪起衣領質問他。
盛恒的老闆一進辦公室,跟到自己家似的,不是擺弄桌子上的東西,就是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林飛逸也不好攔他,連忙給沈楸渝發信息。
現在,林飛逸的手機屏幕上三條【沈總,盛恒的老闆來了!!】的信息全沒被回複,急得他大冷天的又抹了把汗。
而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工作催沒,于是在表情包裡選來選去,發過去幾個小貓磕頭的圖片。
上面還配字:求求你,快來吧!
發過去沒幾秒,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沈楸渝站在門口,額上有幾縷淩亂的頭發,臉黑的像是剛被人甩了一樣。
“沈總......”
沈楸渝塞給他兩個紙袋,“你先出去。”
林飛逸抱着鼓鼓的紙袋,立馬聞到漢堡的香氣,他出去後,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沈總肯定是被他催得不耐煩,臉才那麼黑。
他欲哭無淚地看着香噴噴的紙袋,這也許是他林飛逸在公司的最後一頓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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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旸,你來幹什麼?”
話一出口,辦公室内的氣溫瞬間下降了幾度。
徐旸很識趣地從椅子上下來,悠悠笑道:“我隻是想找你叙叙舊。”
“所以你今天不是代表盛恒公司來的?”沈楸渝坐回椅子上,臉色又黑了幾分,“下次直接和我聯系就好,不要為難我秘書。”
“我哪裡為難他啦,而且這就是秘書該做的事情。”
“所以你就該跟秘書去接待室。”沈楸渝掃了眼桌子,擡手便把徐旸摸過的鋼筆扔到一邊。
“害,我這不是想給你來個驚喜嘛,咱倆多久沒見面啦?”徐旸大搖大擺地走到他旁邊,開始嘚吧嘚以前的那些破事。
沈楸渝在國外讀的大學,大一剛開學沒多久,同系的徐旸就向他表明心意,他當然是拒絕的,并且認為徐旸多半是見色起意。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徐旸不斷花式表白,沈楸渝也不斷機械性拒絕,最後煩得他不得不搬出學校,在外面買房躲着徐旸。
可地球終究是個村,兜兜轉轉後,徐旸還是追到他辦公室裡。
“渝,你送給我的那包餅幹,我到現在都還留着呢。”
沈楸渝閉上眼睛,反胃地聽着徐旸的慷慨陳詞。
“渝,你唱歌真的很好聽,我現在還把你在慶典上唱的歌當做手機來電提示。”
“渝,你還記得我大三送你一個HermesHerbag嗎......”
包?......寶寶。
沈楸渝倏然睜開眼睛,耳邊似乎又響起程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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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寶寶這兩個字,沈楸渝頓時覺得程栩已經轉化成勾魂使者狀态。
這還沒到年底,地府就開始沖KPI了。沈楸渝覺得這工作精神倒是值得學習,就是手段有點下流。
“程栩,咱倆真的還沒到那種關系。”沈楸渝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大腦恢複狀态,繼續說道,“你不覺得很别扭嗎?”
程栩看起來有些摸不着頭腦,“别扭?”
“太親密了。”
“親密嗎?”程栩瞪大眼睛,跟看二愣子似的看着他。
“沈少爺,那拜托你對自己身體素質有點底,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就跟個面條似的躺我懷裡了?”
聽完這生動的描述,沈楸渝忽然覺得耳根子發燙,低下頭小聲承認:“我知道。”
程栩似乎更加生氣了,“沈少爺,你不是說你有保镖嗎,人呢,怎麼在你暈倒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啊?”
“我沒有保镖。”那天,他隻是為了怼程栩才捏造出有保镖的這件事。
程栩的臉頓時繃起來:“靠,沈楸渝我真服你啦!”
沈楸渝隻能用感謝來平息程栩的怒火,“謝謝,剛才多虧你......”
“我不聽。”
程栩将頭扭向一邊,背對着他,過了會兒才哼哼道,“除非——”
“除非你說‘程栩,你人真好,又好又帥的’,我才接受。”
“你說什麼?”
沈楸渝的大腦瞬間變得清醒,拳頭都快要捏碎,“程栩,我給你臉了?”
程栩倒是不為所動,甚至哼上小曲兒,非常難聽。
“也不知道誰剛才趴我懷裡,嘿喲,這膩歪勁兒呦!都快親我.胸上了,啧啧啧——,我知道我胸肌大,摸上去舒服......”
“某人可别忘了高中時犯低血糖時,把我......”
“程栩,你人真好,又好......又帥的。”
沈楸渝閉上眼睛,一臉從容,仿佛将這輩子的勇氣和臉面全交代給此時此刻,他剛才怎麼就沒把程栩這貨又給創倒了呢?
程栩這才轉過身,眼尾和嘴角瘋狂挑起,沖他沒臉沒皮地笑了下後,便往M記走去,“愛卿稍等,寡人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