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這要求?”程栩覺得腦子暈乎乎的,畢竟這話實在是太突然。
沈楸渝沒有回答,隻是看向他手拎的袋子,“給我吧。”
程栩偏不給,而是在成功走進門之後,才慢慢悠悠地遞出袋子。
“你洗過?”沈楸渝還沒把衣服拿出來,就皺了一下眉。
本來這種事情也瞞不過,程栩點頭:“咋啦,給你洗壞了?”
沈楸渝将袋子放到一邊,順手關上門,眼裡藏笑道:“我要說是洗壞了,你該不會又要拿你整個人來賠我吧?”
程栩覺得沈楸渝燒得不輕,這才說出那麼多騷話。雖然沈楸渝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副嬌貴少爺樣兒,怎麼一生病就開始性格反轉?
“行啊,我把我整個人賠給你。”程栩不甘示弱,說着便用手心覆上沈楸渝的額頭,滾燙的熱随之襲來。
沈楸渝倒是一反常态,不僅沒有躲開他的手,反而将額頭貼得更緊了些,同時還笑着說:“這也不是整個人啊,隻是一隻手而已。”
程栩旋轉手掌,手指整好伸入沈楸渝額前的碎發裡,然後像是給小貓順毛似的慢慢摩挲着發間,觸感很軟。
他也開始騷話不停歇:“那好,咱倆去滾.床單。”
“滾。”
沈楸渝冷哼一聲,轉身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地喝水。
程栩看着沈楸渝眼神呆滞的樣子,覺得他肯定是被自己的話吓壞了,心裡的勝負欲又熊熊燃起。
“去哪滾?”
沈楸渝滿臉嫌棄地推開他,又打了個噴嚏。
程栩的心頓時軟下來,他暗罵自己剛才腦子抽風,于是打開藥箱,開始找藥。
“痔瘡膏、六味地黃丸、排?排毒養顔片......卧槽怎麼還有瓶紅指甲油!傻比陳瑞鑫!”
程栩感覺自己拎的不是藥箱,是個能毀掉他清白的炸藥包。
他迅速把翻得亂糟糟的盒子合上,尴尬地看向旁邊面無表情的沈楸渝。
“吃過藥嗎,我們現在去醫院吧!”
“吃了,我待會兒還要去公司,不用去醫院。”
“你都燒成這樣兒了,還去公司?”程栩氣得一時說不出話,竟然有人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我知道你剛接手家裡的公司......是,人都說好事多磨,結果你真把自己當驢了是吧?”
沈楸渝剛想開口,結果鼻子又是一陣癢,他隻好先打完噴嚏,然後淚眼朦胧地反擊:“你才是大笨驢。”
看到沈楸渝淚痣上那滴搖搖欲墜的淚水,程栩心裡又開始過電。無論是什麼原因,他是真看不得沈楸渝紅着眼圈——夢裡除外。
他無奈點頭,“是是是,我是大笨驢。”
“所以沈少爺,你今天能不能請一回假,反正也沒有人扣你工資。”
沈楸渝搖搖頭,“不行,十點半有個重要會議,我必須到場。”
“要開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左右吧。”
程栩毫不猶豫地拍了下大腿,“我陪你去!”
-
會議室内,不管是該來的還是不該來的,所有人員都已到齊,不過氣氛有點微妙。
“林秘書,這誰啊?”
人靠衣裝馬靠鞍,沒有衣裝靠臉蛋。林飛逸打開筆記本電腦,雲淡風輕地對設計部總監回道:“沈總的保镖。”
衆人的目光又聚集在沈楸渝身後的人身上,表情各異,尤其是看到那身銀白色的西裝時。
見到此狀沈楸渝趕忙捏緊口罩,一開口,衆人的目光又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今天的會議由林秘書代我主持,開始吧。”
“好的,沈總。”林飛逸站起來,走到大屏幕跟前開始主持會議,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時不時瞟向沈楸渝身後。
沈楸渝順着視線看去,發現程栩像個兵似的坐在他後面,再搭配上銀色西裝,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伸出手,悄默默地扯程栩的衣角,小聲道:“放松。”
瞬間,會議室就安靜了下來。
衆人的目光又齊聚沈楸渝身上,他忽然覺得臉上燥熱無比,旁邊的林飛逸還添油加醋:“沈總,您剛才說什麼?”
沈楸渝閉上眼睛揮揮手,“我說繼續。”
這個會議應該改成線上的,沈楸渝心想。
就在這時,他耳邊突然傳出幾聲輕笑,很是明顯。
沈楸渝又轉過頭,剛好捕捉到程栩臉上一閃而過的壞笑,簡直把“幸災樂禍”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緻。
于是,他偏過身子,往程栩鞋上踩了一腳,警告他不要發出噪音。
“靠!”
吃痛的叫聲使會議室再次安靜,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沈楸渝這邊。
這次沈楸渝倒是不為所動,隻見程栩漲紅臉看着他,同時還說了句無聲的傻逼。
“沈總,您有什麼指示嗎?”林飛逸問。
“沒。”沈楸渝眼尾一挑,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說:“大家繼續。 ”
雖然這次會議上發生了幾次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時間卻縮短将近二十分鐘。
各部門主管紛紛離開後,會議室内隻剩下沈楸渝、程栩和林飛逸。
“沈總......”林飛逸在程栩的注視下朝沈楸渝靠近,貼着耳朵說:“老仙人讓我提醒你,那個符最好兩個人用。”
“必須是兩個人嗎?”沈楸渝很認真地問。
林飛逸笃定地點頭。
“咳咳咳。”
幾聲突兀地咳嗽将沈楸渝的思考打斷,他斜了眼程栩,繼續小聲問林飛逸:“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尤其是對身體的。”
“這裡面門道很多,姿勢也是很重要的。”
“姿勢?”
沈楸渝有點懵,自己的祈禱姿勢難道全是錯的?
“沈總,我跟你說啊,這......”
又是幾聲突兀的咳嗽,程栩面露微笑,聲音洪亮到整個會議室内都在回蕩:“沈總,該喝藥啦——”
林飛逸被這一嗓子吓得不敢繼續說下去,隻能跟沈楸渝說回來把姿勢圖發到微信裡,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出門就撞見幾個摸魚偷聽的員工。
他轟走這些人後便暗忖自己心太善,就不該誇那人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