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身後又傳來院長和其他人的聲音，吃瓜群衆也在短短的幾分鐘内增加好幾倍。

“程栩，你這是怎麼回事？”

“院長，我不知道啊，這是cosplay嗎，怎麼沒人通知我？”

程栩的腦子比八寶粥還亂。

“程少爺，這不是cosplay，我們是應二少爺的要求來這裡接您的。”彬彬有禮的男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二少爺正在水汀酒店等着您呢。”

一聽見“二少爺”這個詞，程栩頓時豁然開朗。

“這是沈楸渝讓你們做的？”

“是的，程少爺。”

李院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那隻想要指指點點的手擡起又放下。

程栩隻好頂着壓力對李院解釋道：“李院，我現在搞不清楚原因，我這就去弄清楚原因，等我回來跟您解釋。”

就這樣，程栩拿回手機，在幾個保镖的護送下坐上勞斯萊斯車隊的其中一輛，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醫院門口。

程栩從來沒做過那麼大的夢。

他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環視周圍一切後不禁對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問：“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二少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二少爺說他會親自向您解釋，除此之外，我要向您介紹一下自己。”

“程少爺”這三個字就已經讓程栩摸不清頭腦，現在又來個類似于管家的人，突然要自我介紹，他真是越來越搞不清沈楸渝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了。

“我姓李，今年四十七，是沈家的管家之一，本科學曆，從業26年，掌握各種辦公和居家技能，并且精通英、法、日、韓這幾種語言，泰拳八段，空手道六段，也學過散打。直升機、快艇還有車，我都會開。此外，我還略懂些中醫醫術。”

“從今天起，我将為您提供管家服務，保證将您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程栩一聽到這位比他爹還大一歲的李管家要服務他的起居生活，他頓時震驚得快要靈魂出竅——這簡曆，李管家簡直是個超人啊！

“李叔，這是沈楸渝play 的一環嗎？”

李管家面帶笑容，耐心回答道：“程少爺，關于這些事情，二少爺會親自向您解釋。”

-

“二少爺，現在要不要起菜？”

“再等等。”沈楸渝擡手看了眼表，繼續說，“給李伯打電話，問問他們到哪了。”

“是。”

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門打開後，程栩立刻沖到他跟前。

“沈楸渝，你這是鬧哪樣，想跟我玩過家家呢？”

“你先坐。”沈楸渝拉開旁邊的椅子，同時向服務員示意現在要上菜。

程栩乖乖坐在沈楸渝旁邊，又問：“你究竟在幹什麼？”

“你不喜歡嗎？”

“不，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是想問你怎麼突然來這一出？”

與此同時，李管家也給二人倒上紅酒。

“考慮到你的出行工具性能不好，我給你買一輛你又不要，那我隻能派人來每天接你上下班啊。”

“還有，你一個人每天下班後還得給陳瑞鑫做飯，收拾屋子，多累啊。”沈楸渝指了指旁邊的李管家，“這是李伯，看着我長大的，非常有經驗。”

“至于為什麼叫你‘程少爺’，隻是為了讓你開心，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叫。”

程栩被這突如其來的關愛弄得措不及防，他平穩呼吸頻率，仔細打量着沈楸渝，發現沈楸渝今天超級有氣質，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再看自己這累一天的樓蘭古屍幹巴樣子，程栩腦海裡已經開始腦補出一篇八百字的《霸道少爺想追我》的作文了。

從昨天開始，程栩就覺得沈楸渝有些不對勁，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沈楸渝點頭，便讓李管家先出去，在門外等候。

程栩的目光在沈楸渝的周圍晃來晃去，最後試探性地問：“你這一出，整的跟約會似的。”

還沒等沈楸渝回答，他直接拿起手邊的紅酒，一口氣全悶了下去。

酸甜又略帶澀味的酒香在齒間回繞，暮色即将褪盡的窗外已然華燈初上，四周寂靜一片，程栩低下頭，越來越能感受到存于胸腔内的劇烈回響。

良久，他才敢看向沈楸渝，才敢直視那雙能隐藏許多情緒的眼睛，可現在，他卻捕捉到幾點不同于以往的光亮。

“按你這種說法，咱倆豈不是每天都在約會？”

程栩沒有說話，他還是企圖在沈楸渝的眼睛裡找答案，然而他隻能看到淺淺的笑意。

他分不清楚是哪一種笑意。

是開心的笑？還是無奈的笑，亦或是苦笑？

程栩倒覺得是開玩笑。

無論何時，他總能在那片澄澈的汪洋裡迷失自己，就算找到可以求生的岸邊，他還是會下意識地逃離，再次将自己送入無法回頭的迷途。

他太膽小了，害怕自己不能存活，又害怕此生再也無法涉足這片隻能把他牢牢困住的海洋。

他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粒微塵而已，沒被風埋入地下的黑暗對他來說已經是種恩賜，他又怎敢再向海洋索求什麼呢？

所以他選擇把自己裹上一層厚厚的外殼，這樣就會和海洋平和的共存，直到人生盡頭，這樣已經足夠。

程栩抱起雙臂，生生吞咽下喉頭的堵塞感，說：“你又逗我！切，像我這種有魅力的人，追我的可多了呢。你要是真喜歡我，還得排隊！”